,全部是老弱妇孺,有的是宫女,有的是先皇宫妃,有的是朝臣的妻子妾室,看情形估计有数百人之多,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白绫或者毒酒,目不转睛看着孔慈,在这么多人充满绝望和愤恨的眼神中穿行,孔慈走得仍然很从容。
因为比这更加残酷更加惨烈的局面,他都经历过。
大理石路走到尽头,是另外一扇宫门,推开这扇宫门,就到达太皇太后居住的寝宫内室了。
门口站着两名手持利刃的宫女,年纪看来大约是有十五六岁样子,用自己纤弱的身躯,挡在孔慈跟前,"你不能进去。"
孔慈却笑,温言说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圣上是否在里边?"
"是。"
"那就好,让我进去。"
两个宫女倔强的摇头,其中一人说道:"你想进到内宫,除非我们姐妹死。"
孔慈说道:"我不喜杀人,但又非进去不可,"他沉吟了阵,"这样吧,我给你姐妹下个保证书,我入内之后,决计不伤害里边的三个人,只是和她们说一阵话,半个时辰之内,一定出来。"
左边那宫女呸了孔慈一声,"我要是相信你的鬼话,我就是猪大肠。"
孔慈闲闲的笑,"你是不是猪大肠,和我没有关系,我只告诉你一点,现在盛德宫外边,屯积着数万精兵,只要唐王一声令下,十分钟都不要,就可以踏平这宫殿,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不外是想博个好名声,但这可不表示,他会无限期的忍耐,所以你们不要一再挑战他的耐性,激得他心头火起,导致无谓的伤亡,"他顿了顿,阴冷的笑,"今天可是个不错的好日子呢,下着这样倾盆大雨,到时候连现场都不需要清理,屠宰完毕之后,把你们尸身搬走,大雨一停,管保盛德宫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两个宫女听得脸色灰白,握着利刃的手轻轻颤抖,右边那宫女颤声说道:"逊位是死,不逊位也是死,反正都没有活路,不如拼个玉石俱焚,让李贼背上篡位弑君的罪名,也算对得起太皇太后的恩典。"
孔慈和煦的笑,"你们让开,放我进去,我可以承诺,唐王登基之后,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圣上都会安然无恙。"三人都保得住命,但运则会有所改变。
两名宫女眼中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你是说真的?"
孔慈笑道:"我从来不骗人。"只不过也不怎么说实话。
两名宫女互视一眼,右边那宫女说道:"你把袖子里边捆绑的匕首解下来。"
孔慈冒雨从唐王府骑马到正阳宫,衣衫湿透,贴在身上,过盛德宫之前,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藏在袖子里边的匕首因此显出形状,给宫女看到了,他含笑抽出匕首,递给宫女,"两位姐姐真是细心。"
两名宫女推开了大门。
孔慈举步进到内室,就见萧氏正在御案跟前镇定的批奏折,韦氏抱着七岁的小皇帝侑站在旁边,三人都穿着缟素,面色苍白如雪,但并不慌乱,御案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一柄长剑,薄如蝉翼,式样古朴,应当是一柄上古名剑。
萧氏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道:"是唐王派来的说客?"
"是。"
萧氏冷淡说道:"回去告诉唐王,我们不逊位。"
孔慈笑道:"不行的,一定要逊位。"
萧氏冷笑,鄙夷不屑说道:"你以为自己是谁?"
孔慈沉吟了阵,"我姓孔,叫孔慈。"
韦氏没听出异样,萧氏手中的朱砂御笔却轻轻一颤,红色墨汁滴落奏折,她抬起头打量孔慈,"御衣孔慈?"
御衣孔慈,是先皇网罗的一名狙击手,他在先皇跟前服役十年,和先皇如影如随,就像先皇的袍服一样,所以得了这个名字,但关于他的背景,先皇一直讳莫如深,也从来不让他公开露面,甚至不愿和人提起他,因此不仅没有人见过孔慈本人,连听说他的人都很少,萧氏也只是约略听先皇提过这个人,说他非常有能力,先皇对他的信任,甚至更甚过对他的近身护卫夏东海。
"是。"
萧氏沉吟了阵,谨慎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御衣孔慈其人,早在去年十二月时候,就已经战死在雁门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