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因为我病了。"
"你既然病了,就该留在长安宫中,让太医好生看顾你的身体,丹阳宫没有太医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念你,所以特意赶来丹阳宫找你。"
我没作声。
"你不相信?"
我说道:"圣上如果想念我,可以差人接我过长安,不需要亲自来的。"换言之,圣上决计不可能是因为想念我赶来扬州的。
圣上放声大笑,苍白如雪的面颊泛起潮红,"碧瑶,你说的不错,如果我想念你,应该差人接你过长安才对,呵,不对,我当年就该带你回长安,"他话锋一转,"这七年你在丹阳宫过得可好?"
"还好。"
"有没有想起过我?"
"有,"我心下叹息,"时常。"
这一句取悦了圣上,他露出绮丽笑容,"很好,碧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近身宫女,专事替我熬药汤,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以后就住在成象殿。"
那高大男子微蹙双眉,快速扫了我一眼,低声问圣上:"圣上,这样合适么?"
圣上笑道:"合适,"他寂寥说道,"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圣上为什么这么肯定?"
圣上自得的笑,"你仔细看,她看着我的样子,仿佛我是无价的珍宝。"
我满脸通红,为自己那一番说不出口的心事,给当事人识破。
男子不以为然,"圣上本来就是无价的珍宝。"
圣上大笑,那笑声听来有种说不出的苍凉,"碧瑶,来,我同你介绍,你跟前这男子,是我朝的左候卫将军夏东海,我最信任的近身护卫,今后我的安危,就系在你和他的手中了。"
第二天清晨,我回九成殿自己住所,在院子外边碰到早班轮值的李孝本,笑容满面说道:"田姐姐,早安,圣上驾临丹阳宫的事,你听说了么?"
我点点头,想起圣上说的话,遂吩咐李孝本,"孝本,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
"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住在九成殿了,烦请你帮忙和我大弟二弟说一声。"
李孝本很是惊讶,"你不住九成殿,要住哪里?"
"成象殿,圣上调了我去做近身宫女,专事负责替他熬制汤药,昨天夜间我就住在圣上寝宫。"
李孝本大吃一惊,"有这种事?"
我点点头。
李孝本沉吟了阵,单刀直入说道:"田姐姐,你昨夜事后有无喝避孕的汤药?"
我两颊腾的通红,支吾了半天,说道:"圣上身子不大好,昨夜只是让我压帐,没有伺寝。"
李孝本松了口气,甚是诚恳对我说道:"田姐姐,圣上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你千万要小心,别怀上圣上子嗣。"
我心里甚怒,冷笑道:"孝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圣上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这里是丹阳行宫,你在圣上眼皮底下胡言乱语,简直其心可诛。"
李孝本没作声,沉吟了阵,又跟我确认,"田姐姐,圣上真的调了你去做近身宫女,专事负责熬制汤药?"
"是。"
"好,我知道了,我会告诉田文和田武的。"
田文和田武,就是我的大弟和二弟。
李孝本离开后,我进门拿了几件衣服和洗浴膏液,用锻布包裹起来,带去成象殿,在大殿门口遇到夏东海,他拦住我,"你包裹里边是什么东西?"
"一些衣服和洗浴膏液。"
"打开来我看。"
我解开包裹,夏东海仔细检查,这当口有一位穿着白服的医正官从正殿出来,问我话:"是专事给圣上煎药的宫女田氏?"
"奴婢是。"
医正官和颜悦色说道:"我是太医院医正张恺,圣上身子不适,都是我在调理,"他打量我一阵,"刚刚圣上告诉我,他亲点了你做近身宫女,专事负责煎药,我因此很想知道,你是否懂得读药方?"
夏东海立即接口道:"张大人,田氏不仅懂得读药方,她还熟读《濒湖脉学》和《四诊发明》,虽然不会看病,但只要圣上脉象稍有变化,她一搭手就能诊治出来。"
我心里纳罕,《濒湖脉学》和《四诊发明》是专门教人辨识人体脉象和内息的医书,我确实是读过,但从来没有在真人身上演练,当然更加不可能一搭手就诊治出人体脉象变化,那是需要多年的诊脉经验的。
张恺试探问道:"换言之,田氏是诊脉高手?"
夏东海斩钉截铁说道:"对!"
我心下汗颜,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却发现夏东海犀利鹰眼正注视我,严厉之中有莫名的恳求,我因此打消坦白的念头,断定夏东海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用意。
张恺笑容不改,"这真是太好了,田氏,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尚药局。"
夏东海皱眉问道:"你带她去尚药局做什么?"
张恺说道:"我想把今次带来的圣上历年病例翻给她看,使她对圣上病况有深入了解,以便更好护理圣上。"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夏东海沉吟了阵,转对我说道:"好,你去吧。"
"我的包裹。。。"
"检查完毕,我自然会还给你。"
我没有办法,只得留下包裹,跟着张恺去尚药局。
丹阳行宫虽然没有太医,但编制内有一处尚药局,养着两名主药和二十名医博士,主药是高阶医官,负责给宫人看病,医博士是低阶仆从,负责抓药送药,因为存放了许多药材,尚药局建在行宫最偏僻的梁东殿背后,十分难找,我在丹阳行宫住了十年,对这里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难得的是张恺初来乍到,走在前边带路,居然也没有走错路。
两个人走到梁东殿的正殿入口,张恺突然回头问我:"田氏,你想不想知道,圣上今次抱病赶来扬州,是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