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所谓的故人。”
做为邺县,四门之一的守门将。霍问麾下亦有一营甲兵。
一营兵甲,在平常可有可无,但在这一关键时期,元氏岌岌可危,这一营兵甲,就十分重要了。
待到来人上了城墙,霍温本不在意,但一看荀少的正脸。
霍温虎眸一瞪,手掌下意识的握住刀柄:“是你?”
荀少淡淡一笑:“好久不见,霍兄……”
荀少起于军伍,是从基层起家,一拳一脚,滚着血肉坑,才获得如此显赫地位的。
而霍温和荀少,当年微末之时,就极为熟识,更是从一个火卒中出来的。
霍温哼声道:“方将军如今身在高位,岂会和我这小小守门将,再有何牵扯,老霍我高攀不起。”
“更况且,方将军现在是自身难保,再想要和老霍我有牵扯,也难了……”
“来啊……”霍温就要令麾下兵卒,擒拿荀少。
虽然荀少一身武道,通了一百零八窍。但大军围剿,仍然有力竭身陨之祸。
荀少哈哈一笑:“是吗?我方国端孤身来此,看一看故人。莫非霍兄这就迫不及待,想要方某的人头,来做舟筏,平坦你的仕途?”
霍温脸色一红,怒喝道:“放你他么的狗臭屁,我霍温岂是那等小人,你方国端休要信口胡言。”
“你……你他么的就会害我……”
荀少道:“国端知道霍兄的处境,也极为艰难。但老帅年迈,信不过咱们这些老弟兄了。”
“一些老兄弟,死的不明不白,也有一些老弟兄,变得让人看不清楚。诺大的邺县,能让国端信任的,只有霍兄一人尔。”
看着周围甲士,茫然的眼神,霍温咬牙切齿,道:“方国端,你又想害我。”
可想而知,一旦这话传扬出去。日后无论元氏获胜,还是李氏掌权,他霍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而想要不传扬出去,谈何容易。这些甲士,都能跟着他霍温出生入死。但却不见得,其中不会有两家,安插下的暗子。
一旦让两家,知道今日荀少,在众目睽睽下的所言,他霍温前途,可想而知。
荀少语中带刺:“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献上我的人头,或许能保得一条性命?”
轰!!
一道惊雷,蓦然响起。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众多甲士屏着呼吸,刀口徐徐出鞘。
霍温脸上杀机浮现,一直握着刀柄的手,徐徐拔刀。
荀少直面沛然杀机,凛然不惧,看着霍温脸色的变化,嘴角微微带起一抹笑意。
顶门之上,一尾赤鲤摇拽云光,吞吐着缕缕纯红云气。云气盘绕,陡然溢散,须臾之间,少去了十分之一。
看得荀少肉痛不已,这可是他全身气运的十分之一,转换成源力,也该有几十滴了。
不过,这气运效果,也好的惊人。
只见,霍温顶门,那一道淡红本命,豁然一变,一丝亲近之意,渐渐生出,竟然缓缓倒向荀少一方。
表现在外的,就是霍温心绪陡然一乱。
啷!
霍温的脸上,阴晴不定,手掌一松,刀柄重新落入鞘中。
“……”
霍温默默无言,虎目圆睁,瞪着荀少,许久,道:“我不信,你会束手就戮……”
言外之意,不外乎是认定荀少,还有着后手,没有显露出来。
荀少面上浮起笑意,拱手作揖,道:“小弟此来,只是想请霍兄打开城门,让出一条道路,让小弟可以拨乱反正。”
“拨乱反正,”霍温轻声呢喃,带着异色。
“如今老帅生死不知,李氏起兵作乱。国端麾下,有八千甲士,欲要拨乱反正。”
荀少平静的说道,脸不红心不跳,硬生生把五卫的四千兵甲,给说成了八千。
当然,荀少本来想说一万的,但一想物极必反,这八千甲士的压力,就够霍温受着得了。
何必再节外生技,让人以为他,这是蓄谋已久。
“八千……”
霍温脸色骤变,连忙回头,看向乌漆墨黑的城外。
黑洞洞的,寂静无声,深邃幽沉!
就霍温一营之兵,占据城高河深的优势,但八千兵甲,近乎三十倍的差距,就是吴起转世,兵圣再生,也要一起碾成齑粉。
“我怎么信你,万一你是诈我,一旦开城,岂不是悔之晚矣。”
霍温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丝丝冷汗。
荀少温和,道:“这个好办,”
他上前几步,拿起一个火把,高高举起,左右摇晃。
他用力一甩火把,火把打着翻旋,坠落城下。
霍温沉默着,看着荀少一番动作,也不做声,只是耐心等待着。
一声沉闷的惊雷,猛然炸响。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声重重的踏步声。
轰轰
一名名甲士,五十甲一队列,二百五十甲一方阵。四千兵甲,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靠近着城墙。
看着一望无际的兵甲,霍温面色苍白,冷汗顺着鬓角落下。
他再度看向荀少时,立刻一撩甲袍,单膝跪地,向荀少道:“霍温愿开城门,助将军拨乱反正。”
说完之后,率先高举右手,喊道:“……拨乱反正!”
城上的三百兵卒,也有样学样,纷纷高声喊道:“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