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虽小声嘀咕,但恬躁起来,动静也是不小。
高天宝的手微微一压,止住弟兄们的话头。
“既然兄弟们,都看好了他家……好,也是他家造化到了。”
他一挥手:“就他家……”
“不过,老子把话说在前面,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会儿小黑子,打开了宅门,咱们杀了进去……”
“金银细软都随便拿,老子不是小气的人。但谁要是管不住,自家胯下那二两肉,惹了麻烦,坏了大事,就休怪兄弟们不仁义了!”
虽然高天宝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杀人夺财的勾当了。
手下的弟兄们,也个个都是熟手,熟门熟路,杀人放火的技能点,早就点满了。
然而,每每到了将要行事之时,高天宝都要说上一遍规矩。
按他的话来说,不能让他们做个糊涂鬼。
这一次,也不例外。
众人信誓旦旦,保证道:“大哥放心,规矩兄弟们都懂,谁要敢坏事,兄弟第一个活刮了他。”
“布谷!布谷!”
一群人正说着,几声鸟鸣在院墙里侧,突兀传来。
“是黑子……”
几个黑影,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狰狞笑意。
都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些人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自然有自己的门道。
这家大户,院墙即高且深,极难攻破进去,任取任求。
虽不会似豪族坞堡般,犹如一座军事要塞。
但也不是他们几个匪盗,就可以攻得下的。
故而,事先混几个人,去探探底压压路,对他们来说,就都是常规套路了。
一个黑影蹲在,模仿布谷鸟,在一样叫了两声之后。
等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才听到格愣一声,门闩从里面拉开。
这是为了防止碰巧有人,对上了他们的暗号,打的一个时间差。
一青帽小厮从门里钻了出来,向他们挥了挥手。
看着这个,高天宝狰狞的笑意,缓缓爬满脸庞。
…………
子时,临末,
荀少巡查大营之后,正想回行军大帐休息。
对于军中禁令,他看的极重。
一旦军中施行宵禁,仍旧逗留他处着,杀无赦。
这些巡检,检的可不仅仅是每日军禁。
这般想着,荀少一抬头,顿时愕然一愣。
只见入眼之处,不知何时,蓦然升腾起一簇簇红云,犹如火烧一般,灼红一片天宇。
火灾!
荀少脑海划过一道明光,登时反应了过来。
古代火灾,视为不详之兆。
一旦发生火灾,不死上几个人,是绝对过不去的。
要知道,就是在现代社会,一旦有了火灾,都会有人因公殉职。
更何况,是在生活条件状况,更差的古代社会。
荀少瞳孔一缩,第一时间不去想着去救火,反而下令道:“立刻召集卫队,整齐军备,时刻准备。”
他道:“命令麾下众军,没有军令,不得擅动,违者一概杀无赦!。”
这命令堪称苛刻,极为不近人情。
大火一旦烧起,火势连成一片,倘若没有人去制止,这损失就太大了。
只是,作为江宁县义军首领,荀少却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兵者,凶器也!
要知道,纵然此时大军,都收敛兽性、磨砺爪牙,看似温顺之极。
然而实际上,这军营之地,时刻都似一捆炸药包般,一点就着,一点就炸。
对见过‘营啸’的荀少而言,他是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一旦因为喧嚣,而引起了营啸。
那场景可远远比,当面锣对面鼓的沙场战阵,还要来得可怕的多。
“喏……”
这些卫士,都是荀少麾下死忠。
否则,也当不了他的随身卫士。
不要说,仅仅只是让他们去弹压袍泽。
就是让他们拔刀自戮,这些卫士们,都会一丝不苟的去完成。
能成为随身卫士的,就该有这个觉悟。
“火灾么?”
荀少沉吟至今,若有所思:“城南人家,就那么几户,可都是有名的富庶人家……”
正想着,一个黑塔般的汉子:“上位……”
在黑塔汉子身后,一个白净男子,一脸从容:“上位……”
荀少微微颔首,道:“明达……明远……你们两个来了!”
这‘上位’之说,还是他在益州逃亡时,一些亲密拥囤叫的。
用来分别,往日当和尚时候的称呼。
不过,到底情分不一样。
无论鲁明达,还是赵文远,都是当年跟着他,从锦平一路,逃出益州的老人之一
一路披荆斩棘,以前的老人,都折的差不多,所剩无几了。
他能颇为顺利的,打下这一片基业,这些班底们,助力良多。
见到他们,荀少脸色,稍稍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