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吏忙摆摆手,“也就打点挑夫和忤作的费用,上回给的尽够了。”
一个硬要给,一个却不收,相互谦让了许久,还是唐员外解释道:“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银票在这里确实不合用。”
陈书吏又不能离开长庐县,而且这附近并没有大型钱庄,有银票也没法做到通兑通取。
在确定事情没有泄露后,双方便就此别过,而后常小小一行人换装、退房,去大柳树下的车夫家找柳帮主。
由于昨晚骡子被狼咬去一块肉,虽敷了草药,但看着不太好,去码头这一路,不能再拉车。
柳帮主给了车夫一包银子,“拿去重新买头骡子驾车吧,这头得好好养养。”
“太多了!”车夫掂了掂便知份量,慌忙推辞。
“你就拿着吧,好书院的束修可不便宜。”柳帮主在聊天时,得知车夫有一子学业不错,便有意帮扶。
两人谦让了一回,最终还是柳帮主发话,“咱啥都缺,就不缺银子,这点小钱,俺都看不上眼。”
语气中充满着对金钱的蔑视,说得车夫不好意思地接过银子,为这点钱浪费帮主的时间,简直罪过大矣。
随后几人离开车夫家,另在县里雇了一辆牛车,慢慢来到码头。
“你的船在哪儿呢?”常小小见柳帮主在码头一通乱找,遂好奇地问道。
柳帮主紧皱眉头,“帮里估计出了内奸,走露了消息。”
他出去谈生意,却不想竟有官兵追查,要不是跑得快,怕不是已经去吃牢饭。
说不好自己一船的私盐也被官府给搜走了,当他正考虑要不要冒险去落脚点找人时,便见不远处吴军师正在向他们招手。
柳帮主高兴地小跑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咱们的船呢?”
吴军师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这次我们就要被人一锅端了。”
柳帮主表情凝重,拉着吴军师在一旁嘀嘀咕咕,估计正在查谁是内奸吧。
不过,无巧不成书,吴军师所搭乘的船,竟然还是常小小来时乘坐的那艘。
常小小当即踏上跳板,另一头却有船工拦住,“小娘子,船上不搭女客,麻烦乘别家的船吧。”
“我也不行吗?”
船工越看她越眼熟,终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原来是恩公啊!赶紧上来吧,我去告诉船老大一声。”
龙重四好奇地看了一眼常小小,不知道为何船工叫她恩公,明明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男人。
不多时船老大便赶了过来,“你们这是办完事,要回去吗?”
“是啊,”常小小指着身后的龙重四,“这次也是接朋友来的,只是没有路引,能行个方便吗?”
毕竟龙重四从盐灶村逃出来时,在书面上已经是个死人,自然没有任何身份文件。
船老大一摆手,“这算啥事,回头有官兵来查,躲到暗舱中就是。”
自上回得罪胡参将后,自知躲不过的船老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下了私盐交易,既然正常银子难赚,倒不如索性放手一搏。
随后吴军师和柳帮主商谈完正事,也跟着上了船,大家互相介绍一番,发现竟都是相互认识的熟人。
船老大笑道:“这样也好,人和货都齐了,天黑前咱们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