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月被蒙在鼓里,是一无所知。
而肖白莲,此时已得知父亲肖老三,被清河县领收监的消息。
王氏哭天抹泪起来:“这是犯了哪门子的冲,他咋又进牢里蹲着啦?”
林三爷是一脸的无奈。
他掏空荷包,又足足卖了两处宅子,二十来亩好地,才把那一千两银子凑齐。
“那要关多久?”
肖白莲看一眼林三爷,有点烦躁。
她的婚事,也因为打官司给耽搁下来。
“说是要半年……只怕,半年还出不来。”
林三爷抿了抿嘴,捞人,只怕这会儿送银子也不好使。
清河县令和张大娘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人家摆明是杀鸡儆猴,县太爷自然不好开这个口子。
“打点一遍牢头,别让他死在里面就行,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肖白莲皱着眉头,已经做了决定。
肖老三不容易捞出来,那何必白白赔上银子和精力。
而当务之急,也是自己的婚事!
王氏眼睛瞪得圆圆的——“啊?不管你爹啦?真就让他在牢里蹲半年?”
肖白莲没理王氏。
正因为肖老三捞不出来,才更要抓紧嫁到林家!
作为“攀高枝”的一方,绝不能把婚事一拖再拖。
“那……你们娘俩,挑个吉祥日子?”
林三爷犹豫着说道。
他又看看肖白莲,欲言又止。
老丈人还在牢里蹲着,他们在外头大办喜事,会不会不合适?
“我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择日不如撞日,定在后天!”
肖白莲语气有些冰冷。
她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可怕夜长梦多。
肖老三是指望不上了,王二舅舅未必能管她一辈子。
“既然如此,那后天我就派花桥上门。”
林三爷虽然觉得不妥。
可既然肖白莲要求,人家做闺女的都不介意,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两人把细节敲定一番之后,当即定下后日肖白莲出嫁。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三爷虽然前不久,才往外掏了一千两银子,元气大伤。
可在宝河村这样的小地方,几十两银子就能把婚事,办得喜喜庆庆的。
后天一大早,媒婆花轿上门,肖白莲穿金戴银的上了花轿。
王氏按照惯例,大哭一通:“我的闺女啊,往后你就是林家的人啦,娘,娘实在舍不得你!”
面上虽然这样哭,可后头还有一顶小轿子,是专门给她备着的。
肖白莲早就和林三爷说好,嫁人归嫁人,要把亲娘也一块接过去。
林三爷爱肖白莲,爱的满眼冒花,也养得起这么一个闲,没有不答应的。
“啧啧啧,这回肖老三可风光啦!”
孟氏抱着孩子,她混在看热闹的人群当中,感叹道。
肖白莲的花轿,吹吹打打的出了村,在宝河村也算是一等一的热闹。
村里的丫头,多是几吊钱,囫囵个的卖出去,鲜少有肖白莲这样风光。
孟氏看完热闹,便抱着孩子回娘家。
幺娘此时已经将早饭做熟,干生生的大米饭,酸菜炖的白肉,还有一碟子晶莹剔透的肉皮冻。
她麻溜的盛出一碗饭,递给孟氏:“三嫂,外头好热闹啊!”
孟氏接过碗筷,撇嘴道:“幺娘,往后你也嫁到城里,挑个比林家还有钱的大户,气死肖老三!”
姜幺娘笑了笑:“三嫂,待会儿我就得去县城啦。”
大嫂昨天就派人,带了口信回来——清河县城的宅子和铺子,已经置办好,她得过去帮忙。
不过,她也知道三嫂是个炮仗脾气,有口无心。
“天冷,你记得多带两件厚衣裳,再给大嫂问个好!”
孟氏一点头,趁孩子睡了,赶紧去给姜幺娘收拾行李。
等到幺娘去了县城,萧望月和李氏才堪堪把那些山货给收拾出来。
银耳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连里头的渣滓都用针一点一点的挑出去了。
松塔用火烧的炸裂,露出里面的松子来,再用麻袋装起。
洗干净的蘑菇,用大针穿了线,一串串地挂在房檐底下等晾干。
“忙活了好几天,总算把这好几百斤的山货收拾的像样子。”
李氏活动活动手腕,颇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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