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活着,我会给他们买很多很多好吃的,还有好衣服。
每当想起他们安葬时的薄棺材板,我就心如刀割,尤其是老子,他在世上受尽白眼欺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一天福没享过,他对我那么好,我还和别人一样瞧不起他,吼他,我真不是人。
我现在多么想和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好好孝顺他们,可惜,没有机会了,因为时光不会倒流的。我酸涩的想着,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候,一个毛巾在我面前晃荡,我擦擦眼泪,看到师父慈祥的看着我。我接过毛巾擦擦眼睛,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要撒尿,起来,看到师父还没睡,犹如一尊雕像一样坐在炕上。
我赶紧拍了拍他说:“师父,您怎么还没睡?”
师父睁开眼睛,摆摆手说,“睡吧睡吧,”躺下来了。
我去茅房回来的路上,突然感觉那双眼睛又在我身后出现了。我不敢回头看了,故作冷静的回去了。
躺在炕上,想着那双眼睛,心里隐隐不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过去了。
睡梦中,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哭声,隐隐约约的好像是马彪的声音,我赶紧起来。
师父睁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不好!”也赶紧起来。
我们来到院子里,天已经快亮了,马家人已经起来了。
马奎去开门,他的弟弟马彪踉跄着进来,哭着对他们说,“我老婆她……她死了……。”
什么?
所有人包括我都呆住了。
马彪满脸悲痛,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我们离开后,素芬一直都好好的,今天早上,他早起去地里干活,看到身边的老婆一动不动的,吓坏了,一摸鼻下,已经没气了。
一家人没等他说完,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了。
我和师父紧跟出去,来到他家,我们都惊住了,家里一片凌乱,孩子们趴在妈妈身边哭的声嘶力竭的,眼泪鼻涕满脸。
最小的孩子趴在母亲怀里,紧紧搂着母亲,虚弱的喊着妈妈,哭的快抽搐了。
素芬已经死了,面目全非,死相惨烈,狰狞可怕,一看就是暴毙而亡。
马婆婆忽然发出凄厉瘆人的哀号,踉跄着过去,喊着,“可怜的孩子。”抱住孩子嚎嚎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骂害死儿媳的那个人,污言秽语从她嘴里源源不断的蹦出来。
几个孩子似乎被她吓住了,忽然停止哭声,怔怔看着她,目光里有陌生,惊慌,受宠,复杂的样子。
马彪跪在地上,满脸泪水。
那老马头和大儿子马奎眼睛红红的看着这一切。
这几天,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太突然了,让他们怎么承受得了。
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落泪了。
师父脸色难看,眉头紧锁,眼睛红红的。
他把马彪拉到一边,悄悄问他,他老婆临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
马彪一愣,低头想了想,说昨天一天她都脸色不好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以为她还是为自己做的事情愧疚不安,没有在意。
而且,他还是为此事生气,不愿意原谅她,下午他从地里回来,发现她不见了,大女儿带着妹妹们在玩耍,问她,她说妈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