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戳拂月掌心的松鼠的柔软的肚子,终于吐出三个字:“胖坨坨。”
胖坨坨你妹!!!不带这么欺负鼠的!!!
西门吹雪的这三个字成为压垮小松鼠脆弱的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它“腾”的又蹦了起来,抬头有些凶狠的望了一眼西门吹雪,然后在感受到对方一身凌然剑气之后……果断怂了。
“你们不要欺负它啊。”一直在旁边看着众人闹的花满楼终于忍不住摇头轻笑,他走到拂月的身边,伸出了手掌。
花满楼这样的男子,身上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那是经年在草木之中涵养出来的脉脉温情——他对待一草一木尚且都是脉脉温情,更何况对待生灵,对待人呢?
小松鼠感觉到了一阵温暖的气息,虽然也很喜欢小主人,不过刚才小主人看着他们那群坏人欺负它……呜呜呜,要叛变了,一百颗松子才能被哄好的那种~
果断的跳到了花满楼的掌心里,小松鼠用毛绒绒的大尾巴扫了扫花满楼的掌心,带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痒意。用小脑袋蹭了蹭花满楼的手腕,小松鼠愉快的接受了花满楼的投喂——那是一颗从马车里拿出来的核桃,已经被花满楼捏开,小松鼠可以很轻易的吃到里面的核桃肉。
伸手顺了顺小松鼠大尾巴上的毛,花满楼听着它吃完了核桃,这才温声道:“比起胖胖,圆圆和胖坨坨,还是肉肉比较好听吧?”
被投喂了的小松鼠:男神你说什么都对。
“吱。”在嘴被那颗核桃塞满的时候,小松鼠轻轻的叫唤了一声,表示认同花满楼的话。
花满楼笑了起来,将小松鼠递还给拂月,轻笑道:“它同意叫肉肉了。”
所以,让对方接受你起的名字的最好的办法,是再起几个更加难听的名字么?深深的被阿城以及几位兄长的默契和心智打败之后,拂月又震惊的看了一眼花满楼。
——她怎么觉得,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切开的时候,其实是黑的呢?
莫名的联想到了自家万花谷的大师兄裴元,学医数载,药王爷爷有的时候会让裴元大师兄教导拂月,是以拂月哆嗦了一下,忽然想起梦中被大师兄压着抄千金方的恐惧。
花老爷的寿辰在六月中旬,距离今日还有七八天的时间。所幸白云城和万梅山庄在江南都有别院,无花也早早与江南的古刹打好招呼,这几日要顺带为古刹之中的弟子讲解佛理。于是众人也无需花家如何招待,各自寻了去处,很快便分道扬镳了。
西门吹雪是不想让幼妹跟着叶孤城走的,不过他再是如何不愿,也还是要用一日的时间去给自己的剑再配一柄剑鞘。和叶孤城无声的对视了一阵,西门吹雪没有多言,转身便向着知禾堂相反的方向而去。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叶孤城已经养了囡囡十四年,他可以对囡囡很好的,所以要信任这位知己。
西门吹雪在心中劝慰着自己,却忍不住去以己度人。他冷静的问自己,未来会有那么一天,为了家中妻儿,放弃追求无上剑道么?
答案是否定的,西门吹雪知道自己不会。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感情都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加深,可是至少西门吹雪是会的。他的剑陪伴了他二十多个寒暑,如同他惦念找寻了自己的幼妹十余个春秋。这都是时间积蓄下的感情,日久弥坚。
所以,哪怕有一天他遇见一个人,和那个人有了骨血,也不会成为他放弃剑道的理由。这或许是对那个人的不公平,可是西门吹雪是西门吹雪,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更勿论改变的西门吹雪。
所以以己度人,叶孤城会为了囡囡放弃什么么?
虽然已经见识过了叶孤城的剑,知道了他的剑法并不是和自己一般的杀人的剑法,他的剑道也不是一条断情绝的剑道,可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关系到自己的妹妹,西门吹雪不得不慎重。
为今之计,也只能且看且待了。
怀揣着满心的心事,西门吹雪抿了抿唇,脚步坚定的往知禾堂外走去。在此之前他已经知会了宁叔,在万梅山庄的江南别院里,宁叔已经召集了能工巧匠,为西门吹雪再打造一柄剑鞘。
知道庄主已经和小小姐见过面了,宁叔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提笔将这一切都汇报给了教主。
而在知禾堂中,也有人在提笔写着长长的信。空气中是淡淡的墨香,一身道袍的男子卷起了袖口,露出凸起的腕骨。他的手指按着墨块,不疾不徐的用力,很快研出了均匀的墨汁。
这世间能够让白云城主亲自研墨的能有几人呢?若是让陆小凤看到这幅场景,定然要惊得掉了下巴。
不过对于拂月来说,这样的事情只是寻常而已。她一边翻着这些日子来整理的病历,一边斟酌着词句,将自己的收获汇总。如今阿城在这里,每日处理白云城的一杆事务都是用鹰隼传递讯息。
比起鸽子大了许多的鹰隼可以携带更重的信件,于是拂月果断的在叶孤城的公文里夹带了私货,将自己给宋爷爷的书信和心得放到叶孤城的批文里,一并送回白云城去。
按照惯例的,除却在信中说说自己的心得体会,拂月还会和宋爷爷闲聊几句,说说这几日自己的所见所闻,也算是对宋爷爷报一个平安。于是,在这封书信的末尾,拂月写的是近期要去花家赴宴,花家老爷的身体仿佛有些不妥,不过花家已经请了神医宋问草了,她也不好越俎代庖。
拂月刚刚将写好的信件吹干墨痕,还没有来得及收入信封之中,知禾堂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的敲响,其声音之大,吓得一旁啃松子的肉肉险些将松子都扔出去。
“有人么?有大夫么?救救我们公子吧!”
一个大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拂月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