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剑残骸,而一身道袍的男子则揽着小姑娘的腰,又顺手为她将一缕散落在腮边的头发掖在耳后。
本是很温馨的动作,不过那小姑娘显然不领情,她一手握着落凤,另一只手则拍开了男子的手,颇为不满的嘟囔道:“阿城笨笨,那是刘海啊,本来不能掖在耳后的。”
想起自己是怎么有这两缕刘海的,拂月不由更加理直气壮了一些。借着叶孤城眼眸之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整了整头发,拂月顺手将落凤插回了腰间的皮套,而后也不理叶孤城,反而对完全呆愣住的上官飞燕说道:“剑乃君子之兵,背后伤人者不配用剑。”
说这话的时候,拂月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软糯,只是却带上了严肃。拂月并不用剑,可是因为叶孤城的缘故,她是懂剑的。她也明白,虽然阿城没有说话,可是他想要表达的一定是这个意思。
如果看见有人糟践药材,阿城也一定会做和自己一样的事情的。拂月这样想着,不觉便在唇畔扬起了一抹笑意,顺着叶孤城的力道,她随之转了一个身,被叶孤城半抱着往座位上走。
拂月之所以出手,不过是因为她觉得闫铁珊不该死,而她恰好有能力救闫铁珊罢了。至若这偷袭之人……又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呢?
上官飞燕这样被拂月和叶孤城无视掉了。偷袭不成的懊恼和叶孤城毫不留情的折断她的剑的愤怒反复刺激着上官飞燕,而上官飞燕更加不平的是……凭什么?
凭什么呢?那个连女人都算不上的小姑娘可以被这么多人护着,一个南宫灵还不够,还更添一个无花大师,而如今,这个气势凌然宛若神邸的男人,居然也肯为她折节走下尘世么?
而自己呢,凭什么自己只能讨好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男人,只能辗转在一个个粗俗的江湖人身|下,唯一还算有个囫囵人样的霍天青却不肯对自己死心塌地呢?
当初被南宫灵打的脸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闫铁珊和独孤一鹤眼中的冰凉还有霍天青的垂头不语也成了压垮上官飞燕最后一根稻草,几乎是不计后果的,上官飞燕抬起了手,从她的手指之间,一根细若牛毛的针飞射而出。
她的手已经被拂月封住了筋脉,并不能支撑她运转飞凤针。可是这样近的距离,上官飞燕拼着废了一只手,若是想要射中拂月却也是足够的。寻常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实在太不划算。她知道,针上的毒见血封喉,自己真的射中了叶拂月,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仅仅是一只手——在场的叶孤城和无花,哪一个会放过她的性命呢?
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闫铁珊和独孤一鹤难道会饶了她么?心越发的凉,理智也彻底的丧失了,上官飞燕如今只想拖着叶拂月一起去死。
因为她太幸福了,简直幸福到让每一个女人都嫉妒的地步。
叶孤城的武功已至臻境,哪怕此刻他背对着上官飞燕,也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拂月的机会。不过有一个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在叶孤城横剑挡在叶拂月的身前,那根飞凤针会击在叶孤城的长剑上的前一刻,一刃寒芒转瞬而至。
那不知从何处刺来的剑尖恰然对上如同牛毛一样的细针,将之碎成齑粉,然而那剑的主人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想着上官飞燕的方向刺去。
上官飞燕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鲨鱼水靠,长发散落下来,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她还顶着她的长姐的脸,气质十分的端庄高贵。那种端庄和楚楚可怜结合成了一种异样的风情,足能够俘获天下十之八|九的男人。
可惜,西门吹雪却并不在此列。
西门吹雪本不是为皮相所惑的人,更何况上官飞燕的姿色还比不上他的娘亲与妹妹半分。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幼妹,他已经错失了整整十四年的幼妹,怎么能被这样的一个人欺负?
心里的愤怒几乎压制不住,西门吹雪不理会陆小凤还要查案,总之这个女人,他今天是没有准备再给她活路。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能在西门吹雪剑下救人的人?
这个问题让任何一个江湖人回答,答案都是否定的。而事实上,或许不是没有。只是想救的人,譬如独孤一鹤和闫铁珊之辈,又譬如花满楼和陆小凤之流,他们都没有这个能力。而有这个能力的,譬如叶孤城,却不会因为一个险些伤害他家夫人的女人对他的知己出手。
所以,西门吹雪想杀的人一定会死,这已经成了江湖之中的约定俗成。
不过这种旧约也未必没有被打破的时候,而且,谁也不会想到,让西门吹雪的剑空还而归,竟只需要一人一话而已。
在西门吹雪的剑已经没入上官飞燕的胸口半指的之时,拂月忽然扬声唤道:“大哥,不要杀她。”
这一声“大哥”实在让西门吹雪心中熨帖。物以稀为贵的心理无人能够免俗,即使是西门吹雪。后来的日子,再想起这一天的场景,西门吹雪扪心自问,若是他的妹妹长在他的身侧,他会因为这一声“大哥”改变自己的原则,收回自己手中的剑么?
可惜没有这种如果,西门吹雪再去假设,也无法改变他错过了自己的幼妹整整十四年这件事。
只是现下,西门吹雪的剑的确是停下了。他眉眼冰冷,干脆利落的从上官飞燕的胸口抽出自己的剑。他的剑鞘被叶孤城毁了,如今还没有来得及重配。嫌恶的看了一眼剑尖的血迹,西门吹雪伸手虚虚一握,桌上的酒壶飞入他的手中。用壶中的酒将剑上血痕洗净,西门吹雪一言不发的走到了拂月面前。
目睹了一切的闫铁珊和独孤一鹤:刚才那个小姑娘叫西门吹雪什么?一定是我年纪太大了产生幻觉。
知道了实情的陆小凤和花满楼:呵呵。(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