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这里的一个洗手间。
我跟着他下车,进电梯,出电梯,进门。
进了门他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好像根本没我这人一样。
我就说嘛,这孩子哪都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这是病,得治啊!
经过我的观察,这可能是他常待的一个窝,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几份报纸,是连号的。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观察了一圈他还是没动静。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
他还是没反应,我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都是汗,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他额头上的汗,指间刚触到额头,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冰凉。
我忽然很害怕,小声问他,“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
他缓缓睁开眼睛,半天才说话,很无力,“药在那边柜子里的第二个抽屉里。”
我马上去拿,心里想着,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就成嫌疑人了,那我就冤死了。
我找到药后又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看药瓶上的说明,是治胃病的药,倒了两粒递给他。
他很奇怪的看着我,我也很奇怪,“怎么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就着水把药吃了,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大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睛,脸色好看了点。
“你怎么知道吃两粒?”
“药瓶上写的啊。”
“你看的懂?”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那是进口药,药瓶上都是英文。
“不是,那个,胃药一般不都是吃两粒吗?”我低下头应付着。
“你怎么知道这是胃药?”
“我……我猜的。”
我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好像要把我看透。过了很久,至少我觉得很久,他才又出声,“嗯。”
但是我觉得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我知道,他以为出现在那种场合的女人肯定是没有多高学历的,要么初中毕业,要么高中辍学,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让他知道我是上过大学的,我甚至愿意让他以为我和她们一样。
“给我放水洗澡吧!”
这就是大少爷,说一个请字会死啊!现在如果我不管你看你怎么办!就算我现在打你一顿,你也打不过我!
当然,我肯定不敢这么做的。因为只要我打不死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打死他了,我也得给他陪葬。
伺候他洗完澡扶他到床上躺下,我感觉自己像是进行了一场剧烈运动,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我给他盖上薄被,调了下空调的温度。
“你胃还疼吗?”
“嗯。”
“你好好休息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他看我,“你干嘛?”
“回家啊……”我很无辜的回答。
我不认为你现在还有心情有体力和我进行床上运动。
他好像很生气,忽然坐起来冲着我吼,“你他妈的总是急什么?!”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着他更难听的话或者给我一巴掌。
但是我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后续动作,只是瞪着眼睛看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挺大挺亮挺有神挺漂亮的。
然后他靠在床头上点了一支烟,偶尔吸一口,看着前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又惹他生气了?
“你很怕我吗?”他忽然开口。
废话,谁不怕你啊!
我眨了眨眼睛,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才能不惹他生气,“嗯……,不怕?”
边说边看他的反应。
他转过头看着我,也可能不是在看我,喃喃的说了句,“我很可怕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问我,但是表情很落寞。
落寞?他这种人会落寞吗?为什么?真的是高处不胜寒?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忽然软了。
“那个,你别抽烟了,对胃不好。”
他按灭烟,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
“这张卡里有些钱,你先拿着,上次的加上这次的都算里面,以后的每一次都一样。”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离上一次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忘了上次没收钱这事儿了。
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以后的每一次?什么意思?他打算以后经常找我?做饭?洗澡?夜色又不是家政公司。
再说了,男人不都是喜欢新鲜事物吗,每次和不同的女人不是更好吗?
他说完这些便躺下了,“睡觉。”还顺手把床头灯关了,卧室里马上一片黑暗。
黑色的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翻白眼。
我表示很困惑,我不知道我是走啊,还是留下来啊。
后来我还是躺到了床的另一边。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的地盘上过夜。
他给我卡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疑问,如果卡上的钱用完了怎么办?但是当我看到卡上的余额时,我觉得,以现在那位爷找我的频率,我这辈子大概是看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