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却哑然。这些家中的丑事怎么可能对一个外人道来?
她憋了半天,忽地道:“若有人能救我出囹圄。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的?”他含笑问。
盛如锦还记得当时自己结结巴巴半天都不知该说什么。
她又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长叹一声:“罢了。看你是大家小姐却这般哭泣定是心里有许多苦。你方才说囹圄。你说说是什么困住了你?
盛如锦不假思索:“家。”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自己自懂事之日起就没几日真心欢喜过。那高门大户的左相府可不就是困住她的“囹圄”吗?
那年轻贵公子呆了呆,半天才道:“原来如此……”
半晌,那年轻贵公子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你放心吧。我会救你出去。”
“真的吗?”
盛如锦忘了哭泣。
那年轻贵公子微微一笑,笑容若五月的暖阳:“自然是真的。我从不轻易许诺,自然不会轻易失约。”
盛如锦被他的笑容看得失了神,等回过神来想说两句却听得外面有人呼唤。
盛如锦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与一个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待了那么久。她心中羞愧,来不及问对方什么便掩面匆匆走了。至于那年轻贵公子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问……
……
前尘往事在脑中浮光掠影而过。而后世事变幻快得令她措不及防。
前世风刀霜剑严相逼中,唯有此人给过她一点光亮。虽然无济于事却犹如一点火苗燃亮了她漫长又孤苦的一生。
他亦是她踏上那条血铺就的道路开始……
盛如锦心中唏嘘,前世有缘无分,今世也不知道能否再结连理。
若是她此时出去相见,以她如今的心智与性子定能让萧宁诚对自己好感倍增。
只是如今自己两世为人,早就不复当年怯弱隐忍的心境,此时出去,萧宁诚还会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盛如锦犹豫不决。
萧宁诚走进院子,四下随意走走看看。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隐约觉得他似有心事,盛如锦随着他的走动,心绪复杂。
走出去或不出去便是两种截然不一样的人生。
盛如锦的手心渐渐沁出汗来。
过了一会儿,院门有人进来,是萧宁诚的贴身仆人。
奴仆问道:“前边周大将军询问起殿下的行踪。”
萧宁诚面上隐约浮起失望:“知道了。”
奴仆见他流连不去,问:“殿下在此做什么呢?要不要奴婢等过来伺候?”
萧宁诚想了想,哑然失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儿走走,只觉得……罢了……”
只觉得自己必须来这儿罢了。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如何与旁人说?
奴仆见萧宁诚似有心事便不敢再打扰。
萧宁诚在园子中走了一圈,回过神来失笑:他这是怎么了?竟隐约觉得失落。难不成自己在这儿能碰见那少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