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天还蒙蒙亮,玉芬起来做早饭的时候,看院子门虚掩着,跑到拾得床边一看,床上空空如也,用手试试被窝,已经微凉了。
忙叫醒徐元:“这孩子莫不是魔障了,大清早就出门钓鱼,我最近总感觉这孩子有怪怪的,力气大饭量也特别大,你快出去找找吧”
徐元无可奈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从就这样,一但痴迷什么事情,就无休无止。随他去吧,他没兴趣了自然就会罢手的。”
玉芬想想也是,嘟囔着去灶头继续做饭。
吃早饭的时候,玉芬对徐元:“我这心神不定,还是放心不下。今天吃过饭,你就别去田里了,那两亩地我一个人拾掇吧,锄草的活轻松。你叫上刘二叔去找找吧。”
徐元架不住女人啰嗦,忙头应承了。
拾得昨天钓鱼的时候,看远处几条鱼在追逐飘在水面上的槐花,灵机一动,爬到树上采了一把槐花,揉碎了和糠麸拌在一起,做了几团饵料,在下钩撒了下去。今天起了个大早就是看看昨天的饵料起效果了吗。
匆匆的赶到河边,拿出鱼竿穿上蚯蚓扔到河里,这才想起早饭还没吃。心里祈祷着,但愿能早钓起鱼来,能赶上早市可以卖个好价钱。想起镇子上王老三家的油饼,香喷喷的,估计爹娘都没吃过,今天卖了鱼一定得买几个带回去给爹娘尝尝。
按照老爷爷教的运气方法盘腿坐在地上,眼睛紧紧的盯住用鹅毛管剪出的鱼漂,今天有些怪,平常下钩,即使没有大鱼,鱼总是有的,可今天过了半个多时辰,这鱼钩像是扔进了水缸里,纹丝不动。又过了会,只见鱼漂微微动了一下,又沉寂下去,拾得揉揉眼,以为眼花了。又过了会,鱼漂又动了下。拾得这下看清了,心里不仅暗暗失望:这鱼肯定不大,而且是以前钓滑了钩的,这钩吃得太谨慎了。
慢慢的,这鱼漂即不上浮又不下沉,开始平移,老爷爷过,这也是鱼上钩的一种状态,不过,拾得还未碰到过,忙用劲提起来。只见一怪头怪脑的满身黄磷的鱼挂在鱼钩上,用手试了试,不到一斤重。这鱼头有个很显著的特,长的象马面,俗称马面鱼。
老爷爷过,这条河里特产马面鱼,不过数量极少,老爷爷在这儿钓了几个月一条都没看到,半斤以上的更是闻所未闻。有年皇帝出巡,当地好事者拍皇上马屁,当作轶闻给皇上听,博皇上一乐,谁知那皇帝名要吃马面鱼,结果,当地巡抚、守备府动员了几百人在河里拉网,才弄到半碗。这马面鱼也因皇帝钦而身价倍增。
拾得知道鱼的金贵,心翼翼的用荷叶将鱼包裹起来放进鱼篓,提着它一溜烟的向镇上的集市跑去。现在集市上人最多,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鱼贩赫伯的摊位是拾得平时卖鱼的地方,他给的价钱一直很公道,从不扣斤扣两,拾得很是信任他,到了集市便直奔赫伯的摊位而去。赫伯正在给别人秤鱼,看见拾得,忙里偷闲的跟他打了个招呼。拾得也是孩子心性,见赫伯在忙,顾不上他,便高声了句:“赫伯,我钓了条大马面鱼!”
刹那间,整个市场顿时安静下来了,紧接着,人流开始涌动、聚集……
赫伯机警,一看围观者众多,许多手已开始伸向拾得的鱼篓,忙一把将拾得拽过来,掩在身后,另一只手拖过案板横在门口,挡住汹涌的人流。这可是传中的大马面鱼啊!
赫伯将鱼从鱼篓里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现场过秤,这鱼足足有七两半重,人群发出一阵感叹声。赫伯对着大伙:“大家看见了,七两半重的大马面鱼,这里的人谁都没看过,连皇上都没吃过,谁买下是大福分啊,这样吧,这孩子的家我当,这鱼大家开价,起价一两银子,价高者得。”
“一两。”
“三两”
“三两半”……价格一直稳稳的飙升,一直开到了五两,这时,常春楼的掌柜一口报出“七两半”。人们一声惊呼:“一两银子一两鱼啊。”
“我出十两”市场里鱼贩子头一口开了个整数。
“十五两”闻讯赶来的米店掌柜高喊。市场上又是一阵轰动:十五两银子等于一个中等之家三年的收入。
再无人应声。
那米店老板姓米,胖墩墩的一个人,他提起鱼向周围人群拱拱手:“诸位乡邻,非是我米某贪这口美味,实在是这鱼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吃的东西,我们有这么大的福分吗?大家伙做个见证,我把这鱼放生。兄弟,你在哪钓起来的?”
拾得指了指方位。那米老板拎着鱼领着大伙放生去了。
赫伯将拾得带进里屋,拿了两块玉米饼给他充饥,将卖鱼的十五两银子吩咐老婆用腰带缝起来围在拾得的腰里,嘱咐他路上心。拉开后门,看看左右没人,便让拾得直接回家,千万别在路上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