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在扬州西北角,与荆州南郡、江夏郡隔江而望,其大陆西边就是荆州的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是整个扬州的西部壁垒。但即使豫章郡为他人所得也不要紧,那里离会稽、吴和丹阳三郡路途遥远,山壑沟渠众多,根本不适合大军行进。”
朱铉一边看图,一边听陈平说,自己也喃喃道:“最好还是能保住豫章郡,否则将来要进攻荆州、交州,我们就少了一个最重要的据点和补给之处。”
颜阙点头提醒:“豫章太守朱浩虽然是朱雋的亲子,但我等并不了解此人,不能托付大事。”
陈平不置可否,以手指图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取会稽、丹阳和吴郡。扬州最繁华的县都在吴郡和会稽,丹阳就是这两郡的天然屏障。不但北有长江天险,而且丹阳多高山峻岭,守住丹阳便可保住会稽、吴郡的繁华昌茂,我等就有财力整饬军队。一旦时机成熟,则由豫章出兵,袭取荆州在长江以南的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然后从夹击交州。所以现在我们要谋取的首要之地便是丹阳郡,朱铉进京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丹阳太守一职。”
颜阙看着图暗思陈平的谋划,再与自家之谋做对比,感觉陈平要高明许多,心里是真佩服这位“小张良”了,感叹:“若论纵横天下之势、运筹帷幄千里之外,我与陈老兄相去甚远。今后,只能在驰骋沙场上与你一较高下了。”
陈平忙谦辞:“不用比了,战场之上杀伐果断我不如你甚多。我只管幕后策划,领兵出征的事都交给你了。”二人相视而笑,朱铉上前言道:“二位先生大才各有千秋,可做我的左膀右臂。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夺下交州以后该如何呢?”
陈平不回答朱铉,却看着颜阙问道:“老弟以为该如何呢?”颜阙指着地图说:“有三个地方可以攻取,分别是益州、荆州和豫州。豫州地处中原又在江北,我们难攻难守,不可取之。”
“荆州地处富饶的江汉平原,且为战略要冲,各方定会垂涎三尺。因为拥有荆州便可向西夺取益州,向南威压扬州、交州,向东袭取豫州,向北夺取洛阳和司隶部,荆州正处于全国的中心位置上。我等若占领此处,要面临的各方面压力可想而知,所以荆州不能不取,也不能全取。”
朱铉看着图听颜阙如此讲解,心下已然明白,随口说出:“二位先生可是要夺取荆州在长江以北的南郡和江夏郡?”颜阙刚要回答却被陈平拦住,陈平问朱铉:“你可说说为何要夺取此二郡?”
朱铉侃侃言道:“南郡地处江北,对于阻击荆州、益州方面的进攻,这里是我们在长江对岸的第一道防线。”
“江夏郡与扬州豫章郡隔江相望,东北又有扬州的庐江郡和豫州的汝南郡,是抵挡荆州、豫州、江北扬州之敌进犯豫章郡的最重要防线。”
“若有南郡和江夏郡在手,我江南的荆州四郡和豫章郡及交州之地就真正成了大后方,加上丹阳郡的阻敌作用,会稽和吴郡也将成为后方。这样一来,百姓就可修生养息,为我们准备充足的兵员和粮草。二位先生,不知我说的可对?”
陈平和颜阙笑了起来,只有张栾在旁边莫名其妙的不知所以,急的直问陈平、颜阙:“我家兄弟说的在理,你二人笑他是何意,莫非不对?”
陈平还是不说话,由颜阙作答:“朱铉说得当然对,但不全对。丹阳、江夏和南郡不但是我们抵御外敌的单一防线,而是一个互为依角的屏障。虽然从地理位置上看,此三郡皆隔江而立,且为一条直线。但是你们是否想过,若有敌自庐江郡进攻,江夏便可出兵击其后;若江夏受敌,则丹阳可渡江进击庐江,南郡可攻击南阳郡;若南郡受敌,则江夏可出兵进攻南阳;此三地的防御重心为江夏,南郡和丹阳为两翼,无论何地受击,均可出兵牵制敌军,伸缩自如。”
陈平又补充:“江夏和南郡不但在防守中有作用,更是我们以后谋夺天下的前沿据点。若单纯的划江而治,在江北没有落脚点,就会成为偏处一隅的割据藩王,这对我们谋取天下极其不利。江夏可直接威胁整个荆州,夺取了江夏后进而控制住整个荆州,再以荆州为基业向东进攻。”
“南郡是进攻益州的首选之地,方才颜阙还没有说是否攻取益州,依我看待荆州江南四郡、交州、南郡和江夏郡完全落入我们手中后,下一个目标就是益州,进而控制汉中。如果真能做到那样,我们便能进退自如。退可过江自立,进可攻取东方诸州郡。到那时,西北的凉州、京兆三辅和东北方的幽州只能以一隅抵全国,华夏一统的千秋功业就将在我等手中实现。而这一切,就要从构筑江夏、南郡、丹阳这条长江防线开始。”
朱铉和张栾听陈平说到此处,不禁一起叫好,朱铉更是兴奋的站起身来,在堂中来回踱步,思忖了良久方说:“两位先生所言极是,我决意采纳。这样。。。,三日后召集众人前来议事,参与者除我等四人外,再叫上朱瞻、马文成和林虎、井贲、邝晖。”
陈平似有疑虑:“林虎、井贲和邝晖也需要叫来吗?”颜阙也劝阻朱铉:“如此机密大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朱铉摇了摇头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三个人我信得过!若猜疑之心太甚,我看也成不了什么大事!”陈平、颜阙和张栾皆拜服。
朱铉又与他们计议了良久,张栾担心朱铉过于操劳,直劝第二日再议,便和陈平、颜阙二人一起辞去。以后数日,朱铉与陈平、颜阙又将各事仔细的计划了一番,再没有什么遗漏了方才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