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朝正啊。”马题接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在忙?那改天再说吧。”
“没什么事,这么多人围我门上?”朝正的口气里明显有着不悦,他把儿子推到边上,站了起来。
“支书,别多想,你家里有事先忙家里的事。”马海洋心里很不舒服,但也只能这么说。白天他还只想着让张欢好好迎娶马凤,算是对马宗叔有个交待,谁知不成想又横生枝节,扯进了支书。他真有骑虎难下的感觉。
马小飞看马题不说话,堂哥也象老鼠见猫一样,虽说自己心里也不踏实,但到底家族观念占了上风,他走出人群,“支书,我们是有事找你。”
“哦?”朝正有些意外“你也算一份子?”
小飞听了朝正的反问,更感到意外,他想了想说,“什么一份子?我本来就是族里的一员。”说着他吞了口唾沫,看看马题和海洋。马题愈发感到脸烧面烫的,这叫什么事。
“支书,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下,马凤肚里的孩子”小飞看着朝正的眼睛“是谁的。”
“什么?”倩尧本来心事重重地坐在边上一直没吭声,现在听到说起马凤肚子里的孩子,猛地跳了起来,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口气又软了下来“你是说,马凤又怀上了?”
“嫂子。”小飞看了倩尧一眼,“马凤没还上,张欢今天回来了,他不承认马凤以前怀的是他的孩子。我们来问问,支书。”小飞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朝正的反应。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和直说朝正搞大了马凤的肚子也没啥区别了。倩尧、朝正肚量再大,也不能当做没事人。
“马小飞,你再把话说一遍。”李朝正冷冷地说。小飞看了看朝正,嘴巴动了几下,“那那”的说不下去。朝正肥胖的身体先是象岩浆一样,咕嘟咕嘟往外翻涨着冒着热气,一会冰河时代聚至,翻滚的气泡渐渐硬实坚强,撑理得衣服顺直笔挺,紧跟着那萧杀冷酷的威严就直压下来。
倩尧也紧盯着马小飞,看他如何回答。
“朝正,我们只是来问问”马题见朝正瞬间就要动怒,忙再倚老卖老一回,“你别动怒,我们也是听曹伟说的。”
“曹伟说你吃屎你也吃了?”这几天诸多不顺的朝正,见马题听信曹伟的话,也不当他是人看待了。
“朝正,你,你……”马题何曾受到过这种重话,脸胀得象尿泡一样透明肿大。马氏族人见朝正如此出言不逊,一个个也气得攥紧了拳头,可到底没一个人敢出头。
朝正见了,蔑笑着走向马小飞,“马小飞,想跟大爷我过两招?”朝正本来和马小飞平辈,现在自抬一级。马小飞刚也义愤填膺,拳头攥得咔吧响,一见朝正向自己走过来,马上象置于悬崖百丈冰上,浑身冷得透彻,他哆里哆嗦地想往后退,可双脚却不听使唤。
“哎哟”“哎哟”人群后面,一个壮汉拳打脚踢地闯了进来。大家转脸一看,满脸油黑的射正左手打西面,右手打东面,骂骂咧咧地往里冲。身后跟着李才和提着只大扳手的阳正,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阳正在市政公司开推土机,这天完工的早,嫌开回公司麻烦,就直接将推土机开回了家。推土机有点毛病,他正喊了父亲和四弟帮自己检修。有人跑来和他们说,马题领着一群姓马的人往朝正家去了,不知干什么。
射正一听,心想不是什么好事,丢下工具就往大哥家跑。阳正跑了两步,又跑回来顺手拎起只大扳手。李才吩咐完老二媳妇去找思正,也连忙跟了上来。
李才走到人群面前,看见马题,就问,“小叔,侄子孙子哪点对不起你了?”马题的老脸算是丢尽了。虽说辈份比李才高上一辈,但两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李才为人处事,那是全村没得说,马题也从来就没有把李才当晚辈看过。现在李才问得这么不友好,马题恨不得天上掉块石头把自己砸死拉倒。
“爷爷,这老狗带人要来打我爸。”小剑看见刚才一堆人拳头捏得紧紧的,吓了一大跳。现在见爷爷和二叔、四叔来了,胆气不禁为之一壮,指着马题大骂起来。小剑心里也在埋怨父亲,猎枪子弹早打完了也不知道装填几颗。
“小剑,不要骂人。”李才平声对孙子说。
“你们,太欺负人了。”马小飞见朝正爷俩轮番对马题谩问,一时忘记是谁想欺负谁了,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射正也不问青红皂白,见马小飞说话,忽地一脚踢了出去。马小飞见李射正站在自己面前,早防着他,他一下跳到马海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