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已被吓破了胆,双手合十地跪着,颤抖不停。张欢见了,一个鱼跃接住小剑。鲇鱼已卷住朝正,象欣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一样,轻轻在水里摇摆着。鱼须刚卷上身,李朝正的眼前蓦然闪现了自己的一生,后来见鱼只是轻轻卷住自己,象玩耍玩具一样,并没有伤害自己之意,就定了定心神,连连向船上摆手,叫大家不要动。
“爸爸,我要爸爸。”小剑看见爸爸在水里,被鱼须卷着拖动,声嘶力竭地哭喊了起来,拼命地想挣脱张欢的怀抱。
此时,世初已提着一桶柴油从驾驶室里跑了出来。他不理会朝正的叫唤,扛起油桶往鱼须上倒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划着了往上面一丢。“忽拉”一下,火舌窜漫了上来,驾驶室前一片火海。
“爸爸”小剑泪涕满脸,在张欢怀里拼命扭动,喊地嗓子咝哑,双手前抓着伸向朝正。
刚懒洋了一会的鱼须瞬间活泼了,它疯狂扭动几下吱溜一声缩回了水里。与此同时,朝正被当做垃圾一样嗷嗷叫着甩了出去。“啊”小剑看见爸爸被甩了出去,不知哪来的力气,在张欢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趁着张欢一松手的机会,他跑了出去,一只手里举着挂在胸前的银勺,“爸爸,爸爸”地大叫着一纵身跳下了船。
“小剑,小剑”张欢顾不得疼痛,跑向船沿。他看见小剑两腿骑在鱼头上,一手抓住鱼鳞,另一只手拿着银勺,往鱼眼死命插去“打死你,打死你。”鱼头左右一摆,小剑坐夹不住,顺着鱼鳃直滑入水里。
“小剑”张欢大吃一惊,抓起身边的鱼叉跳了下去。鱼叉深深地插入鱼的脊背,他脚踩着往外拔。鱼头边上冒出只小脑袋,小剑又挥着银勺,力气不大,频率很高地猛插向鱼。插两下,他的脑袋就沉入水里,过一小会露出来,又接着插。
世初看着鱼须在火中翻腾,丝毫没有成功的喜悦,正战战兢兢时,另一条鱼须迅雷不及掩耳地拍了过来。世初还没有看清,就闷哼一声平飞出去,直直撞在驾驶室的铁门边。
那鱼须不再象先前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而是矢志不移地卯上了王世初。它一击得手后,紧跟着又拍了过来。
王世初深身疼痛难忍,嘴角汩汩地往外流着血,眼见鱼须又迎面而来,避无可避,他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嘭”地一声,鱼须又重重地击中,却不觉疼痛,世初睁开眼睛,爷爷扭曲地脸呈现在面前。
“快,跑,快,跑。”王国军嘴里吐着血沫,用尽全身力气却也只能小声地说。
“爷爷,爷爷。”世初一把抱住爷爷,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快,跑,快,跑。”王国军挣开孙子,一把将他推向驾驶室。
鱼须又忽啸着扫了过来,王国军忙向前两步,挡在孙子前面。“嘭”地一声,爷孙两人倒在地上。王国军大口地吐着血,“快,跑”他已说不清话语,趴在地上,双手把孙子往驾驶室门里猛推。
鱼须象长了眼睛一样,拉足了距离,又忽忽地拍向王世初。王国军大叫一声:“世初,好好照顾奶奶。”就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抓住驾驶室门框,严严实实地躺在门口。那鱼须一下又一下,嘭嘭地击打在王国军的后背上。
“叔叔。”王本从底舱里拖出一只电锯,看见王国军仿佛不知疼痛一样,岿然屹立在驾驶室门口,任凭鱼须拍打。他的眼泪刹那间就飞溅而出。“我锯死你。”王本拉响电锯,象举把大刀一样,跑前几步用力地往鱼须上一砍。刚还凶神恶煞挥舞地鱼须,在一片血花飞舞中跌落了母体,滑向了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