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正领着张欢来到热火朝天的舅舅家。几个月不见,舅舅鸟枪换炮整大发了。
院子里王本和村后的一个青年,一人抓着钢丝锯的一头正在磨盘上粗割着一只笆斗大的水晶。他们锯得十分卖力,你拉我推进退有据。王本一边推拉,一边还拿只水瓢时不时地往粗割处浇水。
舅舅把前排三间草房收拾打扫干净,将第二道工序的细割、粗磨一分为二,本来所用工具全由水凳一统天下,现在成了各占一半南北对峙。
几位学徒工操作着后来者居上的细割机,吱吱的切割声伴随着朦胧的水雾不绝于耳。细割机的切割钢片像一面铜锣在中间装上了连动杆,随着发动机的嗡嗡声响在悄然地飞转。朝正定睛一看,弟弟思正双手紧捧着只拳头大小的水晶,全神贯注地往钢片上慢慢推动。
他切割一会,将水晶慢慢后拉,脱离旋转不停地钢片,然后在覆盖操作台上的浅盘中掏拎些湿漉漉的细沙,洒滴在水晶切口处,将切口对准钢片再慢慢上抵。切割片充分保持着湿润,那细水长流不停的原因是头上悬挂着一只铁桶,由从医院里找来的输液管导流。
朝正带着张欢来到第三间房间,舅舅一个人坐在水凳面前,边上的矮几上放着十几只初成规模的眼镜片。这只水凳,朝正不知道舅舅把它藏在哪躲过了破四旧。第三间屋明显比前两间安静多了,灯光也亮了好些。舅舅拿起一只眼镜片,对着灯光左右端详了一下,然后小心托放着紧贴在沙砣上,踩在水凳底下的木连板上的脚稍一用力,沙砣就忽忽地转了几下。舅舅停下脚,又拿起镜片对着灯光看了看,又用手擦拭几下。
“舅舅。”朝正大声地叫道。
孙仕转身看见是朝正一笑,又看见张欢跟了进来,那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孙仕领着朝正和张欢出了前房,往堂屋走去。穿过院子时,王本一边换钢丝,一把骂骂咧咧,“磨了一个月才切了不到两公分。”看见孙仕出来了,他忙闭口,迅速地装好丝锯。
堂屋内孙占正拿着本《水浒》在专心致志地诵读有声。孙仕看见大儿子四仰八叉躺在太师椅上装模作样的用功,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大叫着让他出去,少在家里丢人现眼。孙占头几天还帮着父亲忙里忙外的,当孙仕招了几个学徒工后,孙占就磨磨蹭蹭不想干了。他吞吞吐吐地对父亲说想考大学。孙仕看着儿子大言不惭地想借着考大学的名义躲懒,除了骂几句外也别无他法。
孙占叫了声“表哥”后,又冲上前想打张欢。张欢忙闪到李朝正后面。
孙仕黑着脸给已成家立业的外甥一个面子,安排张欢和王本一起粗割水晶。
朝正好久没有来看看舅舅,就多坐了会,和舅舅闲聊起水晶来了。
一聊起水晶,孙仕刚还黑虎灰豹的脸慢慢广寒红锦起来。孙仕告诉朝正,水晶历史源远流长,早在远古时代就有,统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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