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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轻蹙剑眉,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指曲起时,骨节分明。
道歉也好,感恩也罢,他这样帮我,还是要跟他说声“谢谢”,于是点了回复。
等邮件编辑好,才发现满满的一篇,关心,纠结,歉意,各种情绪都在字里行间表露无遗。
顿时觉得甚是娇情,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想了想,还是问了那句异常别扭的话:“你还好吗?”
没想到那边竟然很快回复。
只是也就一个字:“嗯”。
“日本的天气怎么样?冷不冷?”
“还好。”
“食物都吃的习惯吗?”
“还好。”
我敢打赌,用邮件聊天是这世界上最恐怖最磨迹的一件事情,每句话至少要等几分钟以上,可是这天晚上我跟明烨就用这种可怕的方式,一直聊到凌晨。
数不清发了多少邮件,而且他的回答都是很简单的一两个字,但回复很快,差不多是看到我的邮件就马上回了,所以我想着他坐在电脑前等我的样子,还是心里一暖。
流动在彼此间的温馨一点点涨满,溢到每个字上。
“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最后说。
这次停留的时间很长,大概过了十几分,才回过来:“好。”
关了电脑,跑进浴室才看到自己脸上竟然带着笑,一种陌生的,连我自己都不敢认的笑。
已经很久没久这么笑过了,而且还是用别人的脸,所以手指不自觉地伸到镜子上,冰凉的触感竟然有些爽意。
洗了澡,跑到床上,裹进被子里,想着那些邮件里的文字,想着明烨,就觉得幸福其实离我并不远,他没有误会我跟高志新的关系真是天大的幸事。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老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问我住在哪里,他过来接我。
我一下子慌了,告诉他住址后,就忙着洗梳,换衣服,化妆,跑到小区门口,老严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抱歉,我来晚了。”我说。
他没多话,问我:“听说你刚学会开车,怎么样,试试?”
我是真不敢开,自从明烨走了以后,那台车就进车库睡觉了,我连看它一眼都没有,也从没动过开它的念头。
宁城到处都是人,我这车技又烂的到命,本来事情就多,到时候万一再生出个车祸什么的,不是乱上加乱吗?
老严看我不动,直接从驾驶位下来:“早上人没那么多,而且我们走外环,你来开,我在车上还有些事。”
说完又笑着说:“没事的,开车就是赌博,你得相信自己能赢。”
这恐怕比赌博更恐怖,这是赌命。
但是他已经说了自己有事,无论如何,我也得分担他一部分责任。
车子从城区出来,缓缓上了外环公路,车速很慢,而老严也像没有注意,他手里拿着我做过的电话记录,在手机上查过以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
内容当然跟我们用料有关,但是老严不愧为商场老将,明明是去求别人,偏偏说的好像给别人恩惠一样,而那些供应商也很买他的帐。
从电话的内容上来看,他还请的有朋友,大概也是圈内人吧,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此行的信息透漏出去。
我一边听着他讲电话,一边把车开上高速,在第一个服务区停下来时,老严已经搞定手里的事,换掉我,速度也快上很多。
他路上跟我说:“总得让人知道是真的明氏去谈合作,不是有人趁周末去行骗。”
我恍然大悟,不免又对他升起几分敬意,如果论商场手腕,老严真的非常老练了。
几家供货商一天就跑完了,但我们却没有下订单的意思,甚至都没谈价格,只是像走马观花一样看过,接下来就是老严跟他约的朋友们吃饭,喝酒,各种应酬。
我提前回了我们预订的酒店,无所事实,也闹不清老严具体要干什么,忍不住又打开电脑,去看昨天晚上跟明烨的对话。
字是冷的,心是热的,而且看一次热一次。
到老严回来的时候,把一张纸递给我说:“订下这两家,你给图安打电话,叫他们出面,货款我们自己来,过后扣帐就行。”
图安就是那家快倒闭供不上明氏货的公司,大概老严用这种方法也是救他们,但是如果事情早做决定,我们根本不用再找这些供货商,直接把钱给图安就好了。
老严看我站着犹豫,直接说:“哪有把钱直接给供货商去生产的理?我们现在把钱拿出去,是确定对方手里有东西,立刻就能拿来给我们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只是把图安拽进来应个名,堵我们客户的嘴而已,如果到时候真的出事,也是图安的事,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那你这样不是坑了图安?”我问。
他不客气地横我一眼说:“我是救他,但是商场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风险他如果担不起,那就等着自己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