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依旧如百年前一样!”
沉默降临,遍布腐朽的建筑泛着青绿,显得愈发冷寂。
“你,当真不怕?”
温连眯起双眸,面庞浮上了一层寒霜。
“怕?当然怕!”阴婆低着头,颤抖道:
“老身乃阴间人,即便是仙门掌教也不能拿老身如何...唯独除了你...”
“但那段推演关系重大!涉及到未来...老身绝不能交给你们!”阴婆道:
“万一你们出手干涉搅乱了因果,那陪葬得...是这个世界!”
“可你却毫不犹豫地给原初之人看了。”温连道:“你就不怕有人搜他神魂?”
“因果不可逆!他必须要知道...”阴婆道:“而且老身早已在他神魂中下了禁制!阳间任何人,即便是神明去搜都看不到!”
“唉。”温连一声轻叹,未再出言。
“莫要再执着了!大不了你再拘老身百年!”阴婆扔掉了扫帚,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要你还有鸿蒙石...”
阴婆心中有底,她知道这种无上原料温连绝无第二份,现在即便她想困住自己都难了。
“让她同你谈吧。”
淡淡的声音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将阴婆吓得趴在地面上,再抬起头,面庞上已被恐惧灌满。
她慌不迭地朝温连摆手,试图阻止她:
“不!老身求你!千万不要请她出来!老身...老身在此处再待百年便罢!”
可一切为时已晚,温连负手而立,直接闭上了双眸。
刹那间,古庙间的空气都凝住了,一股难以言喻得威压降临庙宇之内,尘屑瞬息尽去,些许残破的建筑在顷刻间崩塌。
恐怖的波纹浮动,震荡此地,连井下的幽幽忘川都在沸腾、翻涌。
阴婆叫苦不迭,跪倒在地上,感到四周所有的东西都模糊起来。
她那空洞双眸上的道纹不显,似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压制住了。
膝盖前方传来一阵破土声,阴婆垂眸,见那布满死气的地面上,好似挺立出了一株株青莲。
青莲成片,神光盎然,似是由某种神秘法则交织而成,显得极为凝实,盛开的叶面光泽点点,富有生机。
“这...这是!”阴婆惊恐地叫道。
青莲一出,她已经知道意味着什么。
再度抬首,阴婆发现面前的温连变了。
依旧是那身破败的衣袍之上,温连的五官发生了变化。
只是些许轻微的调整,却让本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方才判若两人。
随后,她睁开了双眸。
轰!
阴婆感到万物在崩鸣,神魂之内天塌地陷,那一双仿佛能贯穿时间长河的慑人瞳孔直接击碎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身子一瘫,直接拜服了下去,再也不敢起身。
“阴十七,拜....拜见至尊大人!”她慌张地喊道。
“你不必如此...世间对神明的诸多礼节,我温浊莲素来不喜。”
温浊莲眸光下移,她语速极快,其干净利落之感与先前截然不同:“麻烦诸多,否则我平日里也不会以这副面容行事。”
“大人!阴十七惶恐...”阴婆颤抖答道,哪里敢起身。
“也罢,我来问你...”温浊莲审视阴婆,接着道:“你守河人一脉,为何要管阳间的因果?”
“大人!此事牵连得不光是阳间的因果,还有阴间...”
阴婆不敢怠慢:“它涉及得...是真正意义上的整个世界!”
温浊莲闻言,面色微动。
她踏前一步,走近阴婆,周遭的万株青莲瞬息间随其而动,好似那天地大道与世间生灵都在其脚下匍匐。
她抬手向上随意一撩,便见那阴婆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给提了起来,后者神色极为慌张,其身体悬在空中,不受控制。
“此言当真?”温浊莲眸光如刀,面色冷冽。
“老身...不敢诓骗至尊大人!”
“看来兹事体大,涉及因果众多...”温浊莲端详着阴婆,嘴角忽而微扬,神色颇为阴诡:“那我更要看了。”
“你...你们...有约束在身...”阴婆面色狰狞,满是绝望地喊道:
“至尊不问红尘事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万古前的哪个笨蛋想出来得狗屎条约,搞得我们束手束脚...”温浊莲闻言,微微皱眉道:
“温浊莲不行,温连便也不行。否则凭你和那个魔族喽啰能从我这里盗得鬼箫?我又怎么会任由一只小乌龟在我这一域内兴风作浪...”
“既然至尊不问红尘事...你便不能从老身这里强行拷问!”阴婆喊道。
“哈哈哈...愚蠢!”温浊莲被逗笑了:
“阴十七,你就没想过既然我有约束在身,为何还能拘你百年?”
“为...为何?”阴婆的瞳孔顿时骤缩,声音一缓,接着问道。
“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温浊莲笑着凑近那双空洞的双眸,道:“红尘事指得是阳间事,阳间人,而你...是阴间的人...”
“你...”阴婆闻言,面色一变:“你是什么意思?”
“阴十七,我虽无法收拾你惹出来的烂摊子...但我却能收拾你。”温浊莲眸光忽然绽放冷电。
轰!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波动降临,毫不留情地碾压在阴婆身上,让其不住地哀嚎。
“至...至尊势...啊啊啊!”
“如何,阴十七...”
许久,温浊莲放下快要不省人事的阴婆,冷言道:
“你改主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