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子带领小龙小虎早出晚归,徒步一百多里,先后察看三处地域。
经过实地推演和论证,山子最后决定,在夹岔河两岸布设埋伏阵,实施引蛇出洞计划。
转眼到了晚上,玉梅在小冯的陪同下,秘密来到王交通家中,向金叶和燕妮面授机宜,同时就相关事宜向王交通作出安排。
临别时,金叶问询玉梅,犟眼子何时让她归队。
玉梅说,子凯已经表态,只有在夹岔河战斗结束后,视情况再做决定。
当着众人的面,金叶气呼呼地骂:“犟眼子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敢情拿人当猴耍。”
不料骂声刚落,玉梅愤然起立:“王金叶,子凯哪辈子欠你的,不但出口就骂,还用板凳打伤他的胳膊,你到底想让他怎么样?”
金叶万万没有想到,她所担心的终于发生了——
犟眼子当真把挨打的事告诉玉梅,这在金叶看来,性质完全变味,说白了是对金叶的背叛。
想到这,金叶越发气恼:“好一个犟眼子,就这鸡毛蒜皮屁小的事,也好捅到政委大人那边去,敢情两个人合起伙挤兑我。”
玉梅厉声反辩:“你不要血口喷人,子凯不像个别人,鸡肠鼠肚,容不下一滴水,他对谁都没说起过,是小刘告诉我的。”
一听玉梅比桑骂槐,金叶气得七窍生烟:“姜玉梅,金叶就打犟眼子,就让你心疼,你哭吧,哭得死去活来。”
玉梅气得脸色苍白:“金叶,既然话说到这份上,玉梅明确告诉你,对子凯不只是心疼,你打他还违犯军纪知道吗?”
金叶满脸涨红:“那你再给犟眼子砸楔子,递黑话,把金叶枪毙了,除掉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玉梅斗不过金叶这张尖刻的嘴,起身后愤然离去。
回家后躺在床上,一团迷雾始终萦绕在金叶的心绪里。
金叶想——
一板凳砸下去,犟眼子憋气,玉梅心疼,偏赶上这阵,犟眼子将她差遣回家,没准哪天返营,玉梅已和犟眼子生出孩子来。
辗转反侧,惆怅难眠,焦虑中已是夜阑更深,万簌俱静。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山子宛若幽灵出现在金叶的眼前,虽然影子模糊,声音却那么清晰。
山子说:金叶,咱俩分手吧,明天我和玉梅结婚。
一句话说完,山子直奔玉梅走去。
瞬刻间,唢呐声声,鞭炮齐鸣,玉梅披红挂绿,与山子鞠躬拜堂。
金叶欲向前冲,但两腿如同捆绑一样,丝毫挪不动脚步,又要呐喊,喉咙如同被魔爪掐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瞅着新郎新娘步入洞房,山子徐徐揭开玉梅头上的红盖头,金叶终于脚步似箭,冲过去奋力拉拽山子,却被山子狠踹一脚,扑通摔倒在地下。
伴随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金叶惊悚地坐起来,黑暗中只有亮晶晶的泪珠和汗水在闪烁、在滚动。
2
次日上午,十名男女战士肩挎背包,全副武装奔赴河涯村,这是一支临时成立的宣教队,小茹任队长,小燕任副队长。
宣教队进村后,又在村长的带领下,于王氏祠堂安顿下来。
吃过午饭,宣教队二人一组,分头通知村民,晚上来祠堂开大会。
小茹与小燕作伴,亲自通知二魔头。
遵照玉梅的按排,金叶和燕妮早已在此等候。
一看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战士,二魔头着实吃了一惊,这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冒出两个女八路?
“请问大叔,您是这的主人吗?”
一步跨进堂房,小茹冲二魔头和蔼地问。
二魔头一边让座,一边自我介绍:“我叫王二贵,正是这的户主。”
各自入座,小茹又把目光转向金叶和燕妮:“两位大姐,您是哪儿的,王叔是您什么人?”
金叶说:“王叔就是俺二叔。”
燕妮说:“我们都是好邻居。”
说话间,崔秀秀端来茶水。
小茹接着问:“王叔,这大姐该是您的女儿吧?”
二魔头尴尬一笑:“姑娘别见笑,她是我媳妇。”
小茹和小燕愕然惊愣,换一副疑惑的目光打量崔秀秀。
金叶接着说:“现在是媳妇,原来是小姨子,这该明白了吧?”
一听金叶揭老底,二魔头骂:“死丫头,没你多嘴的,一边去。”
谁知金叶冷笑一声:“二叔,既然你还知道羞丑,当初何必跟小姨子偷摸鬼混,害得二婶差点做了吊死鬼。”
“你……”
二魔头忍无可忍,从太师椅上倏地站起来,谁知金叶一瞪眼,抡起的巴掌却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熟悉的人都知道,自从二魔头逼走前妻,娶小姨子做二房,金叶对二叔恨之入骨,时常当着叔婶的面公开叫骂。
但因为金叶性格刚烈,二魔头只能忍气吞声,更不消说崔秀秀。
叹口气回坐在椅子上,二魔头将目光转向小茹:“请问两位姑娘贵姓,是哪个部队的,来王叔家里有事吗?”
小茹说:“我们是独立营宣教队,我姓茹,在宣教队任队长。”
小燕说:“我姓燕,在宣教队担任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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