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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心里,她和他离开的妻子一样,都是心狠又硬,喜欢把别人和自己都逼得走投无路的女人。
只填一个志愿,他冷冷的想,要是她考砸了,他才不会帮她托关系找人的,他的公司已经是步履维艰,经营困难,他可没那么多闲功夫管她。大不了给她多出一年学费吧,否则的话,像她这样的性子,不碰个头破血流,她是不知道后悔的。
于是,他们庆祝生日的继续喧闹玩乐,而她则一个人安静的守着书本努力用功,他们明明是一家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虽然只隔了一扇门,却像是隔了整个世界。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觉得她这样眼熟?林向晚很努力地想着,直到她看见下一幕……
她站在夕阳余辉里,晚风吹拂着她的裙角,她站在那个男人面前,她仰视着他,就像是仰视着一个可以将她全家拖出不幸的神诋,她说楚先生,你买了我的吧。
供养我的父母,让他们衣食无忧,善待我的弟妹,让他们平安喜乐。
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把自己卖给你。
我把我的年轻的身体,纯洁的灵魂,还有我生命中所有的希望与光,都献给你。从此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而我的快乐将永远地不复存在,但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只要你,答应我。
雪突然停了。
林向晚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裙,她突然知道到那个女孩子是谁了。
她就是她自己。
她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从她小时候想要偷看母亲的照片,到之后每一年叶衷的生日聚会,再最后,她和楚狄的见面。
雪白的天地突然开始动摇,她听见大地深处传来巨大的悲鸣声,她看见一道黑色的裂缝在洁白无瑕的天地间横空而出。
她安静地坐下,将后背靠在那间她永远也回不去的小屋上,看着这个,美好的平静的世界,在她眼前,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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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感谢她身体不好,如果是一个身体好的人,恐怕早就死了。正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她的循环和摄入功能都没有一般人健全,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她才能留下一条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状况很好,你知道人的身体是件极复杂又精密的仪器,就算是一辆自行车,你长时间不给它上机油,它也会给你掉链子,何况是人。她的身体机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损伤,她的肾脏还有其他脏器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你别用那种想要把人凌迟的眼神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摘掉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指着桌上厚厚的一叠医学报告对楚狄说。
“到底有多严重?”楚狄问他。
“你能想象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她失去了身体里一半多的血液,而且还受了内伤,她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那些外伤主要是伤在后背,如果不是伤在后背,而是伤在前胸的话,她断掉的肋骨就会刺进肺里,那样她也早就死了。一个健康的人,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之后,想要恢复,没有两三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何况她的状况还这么糟糕。所以你现在要让她出院,那根本就是想害死她。”
“她没有醒过来,你没办法治好她,我只能换人。”楚狄毫不留情的继续道。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我是个庸医一样。如果我治不好他,这个城市,也就没人能治好她了。她现在不醒,是因为她的身体在进行自我保护和修复,这需要一个过程,你不可能要求像她这样受到如此严重伤害的病人,在第二天就又生龙活虎起来。所以你要给我点时间,也给她点时间,还有一件事……”男人顿了顿,用手揉了揉生疼的额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你直说,无论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办到。”
“不是要求什么,而是她……你说过她是妇科医生,对不对?她以后……可能不能再从事这项工作了。”
“为什么?”直到现在,楚狄的表情才出现一丝颤惊的裂痕,就像是一个完美的面具,被人敲开了一个破口。
“那个小孩子,你知道他是靠什么活下来的?”男人笑了笑,“人人都是母爱是伟大的,但从事我们这一行,看了太多为了保住自己,就把孩子丢在医院里不管的大人,我一直没觉得母爱有什么了不起的。直到看见她。不得不说,她是我见过最伟大,也是最狠的女人。她咬断了自己手腕上的动脉,她拿自己的血喂给那个孩子,所以那孩子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