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朝,试图带回晋王在中京立为新皇。另外又命南京道州军监军挞葛里暗中纠结兵马,布防长城一线以为内应。并试图说服秦晋国王耶律淳配合他的动作,等到晋王登基之时公开退位支持,这么多事情还不能成为证据吗?”
萧奉先的声音并不算大,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耶律大石的心上。他能够把事情说得这般详细,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差错。耶律大石当真没有想到,他一贯信任着,觉得一心为国的耶律余睹,也只是个把权力看得比家国更重的人。不过,虽然萧奉先说得头头是道,可一点实际的证据都没有摆出来,他还是不敢彻底的相信这个小人。
“萧大人,你可有人证物证,要强加这等大罪不是光凭着口说便行的。”耶律大石心有不甘问道。
萧奉先呵呵一笑,似乎早就料到耶律大石会有这种疑问,对着身边卫士招手说道:“把挞葛里和萧昱带上殿来。”
只听得这一句话,耶律大石就彻底明白了,这件事情确有其事。不光是真有其事,而且早就应该被萧奉先探知了。他仔细的看了萧奉先一眼,真看不出来,这位平日里总感觉眼高手低,只知道谀媚示上的兰陵郡王,也是一个这么能沉得住气的人。在获知耶律余睹计划之后,能够一直隐忍到这个人赃俱获的时候才发作起来,教人无法说出半点差错。
其实在萧奉先刚才提到萧昱的时候,耶律大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心里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假。就在前日,通事局给他报称,驸马萧昱因有事要回应州,但人却是在将进蔚州时忽然失去了消息,已经十三日不见踪影。耶律大石当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肯定是萧昱从蔚州转而南下,然后被萧奉先的人拿住。
大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只在片刻之后,就听得殿外传来几声呼喝,数名兵士推着两个人进到殿来。耶律大石转眼一看,正是驸马萧昱和监军挞葛里。
两位平素身居高位锦衣玉食的达官贵人,现如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还有不少的血渍,教人好不心酸。这两位与耶律余睹交好的贵人,看来已经是被萧家兄弟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两人刚一上殿,便伏地跪倒大声讨饶起来。还没等萧奉先当着耶律大石的面开始问话,耶律余睹计划内中实情就被说得七七八八。
耶律大石心中叹息,耶律余睹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办在这种人的手中,要不败亡才是没有天理。
驸马萧昱和挞葛里争相把叛逆之事讲述一遍,在地上叩头不止,只希望兰陵郡王能够饶过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萧奉先也不答复他们的请求,只是笑眯眯的让人将他们又带了出去,这才开口问道:“大石林牙,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耶律大石无语的摇摇头,脸色难看之极。外有强敌环侍,勉力支撑的大辽内部,重臣们还各有心思发展到图穷匕见的地步,看来大辽两百年的国祚真的存不下几年了。
“秦晋国王虽然拒绝了耶律余睹的联盟,但是一直对这等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之事却隐匿不报。所以我要拨乱反正保举太子登基,也好断了某些人的糊涂心思,你可有异议?”
萧奉先死死的盯着耶律大石,等待着这位手中握着八营怨军的朝中重臣表明态度。
耶律大石迟疑着,久久无法出声。他心中反复的权衡思索,今日的事情会造成怎样的局面。萧奉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抓捕了驸马萧昱和挞葛里,那么耶律余睹的下场又是什么?中京上京两道正和金人在一片混战,统军的大帅上京道是奚王萧干,中京道正是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余睹!局势如此危急之刻,要是前方的统帅和后方权臣争斗起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这个后果不用细想谁都是知道的,不管谁胜谁负,国事必将糜烂至极。
萧奉先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早就准备好,要是耶律大石不听从他的安排,说不得就要狠下杀手,及时清除隐患了。
“萧大人,耶律余睹正领军与金人交战,要是此事不能处理干净,恐怕后患无穷。”耶律大石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与其看着萧奉先和耶律余睹两败俱伤,从而影响到大辽的国运,不如壮士断腕将,干脆利落的将这件事情处理干净,把损失降到最低。他终究是大辽的臣子皇族中人,为了家国的安危,有些事情就算不想,也必须要去做的。有些人再讨厌,还是要全心全意的帮助他。
看着还没有高过椅背年幼的秦王,这位大辽唯一的正朔,天祚皇帝仅存的继承人,耶律大石缓缓开口说道:“萧大人可想过耶律余睹听到此事之后的反应,需要如何处置才能将此事彻底平息,而不影响到中京的战局?”
萧奉先放下环抱的双手,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大石林牙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燕京城内耶律大石心中天人交战,南面的大宋汴京中,与此同时也有人矛盾得很,不过他所头疼的事情跟辽国重臣耶律大石面对的事情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这个人便是小邺国公赵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