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蔡绦气定神闲,轻蔑的看这自己的哥哥,不过是比我早生几年罢了,总借着年长些来压我,好事都被你占尽了,倒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这两位一个早已位居馆阁,离相位不过一步之遥,一个布衣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兄弟象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从来没有过意见一致的时候。
蔡京咳嗽一声,阻止了两人的针锋相对,问蔡绦道:“约之,你认为呢?”
蔡绦恭敬答道:“父亲,高奉文也算老成,偶尔迎奉事由的,断不会拿这等大事来当儿戏。”蔡京笑道:“济州义勇或许有些本事,可也不至于像高奉文说的这样,如是有这般厉害,辽金都不是敌手矣,不过结社数月民军,不至于此。倒是这宋江却有几分才学,这两首诗写得大气磅礴,明日我倒要给官家送去,让官家也知道本朝亦有人可代苏子瞻之慷慨雄壮。”
蔡攸听了喜形于色,见弟弟吃噎他的心里舒服的就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样爽快,附和道:“父亲果然见识高明,这济州义勇不过外面传得厉害,实际名过其实而已,怎比得上我大宋禁军?”
蔡绦也不和他争辩,只问道:“父亲,那如今水泊群匪骚扰水运,扰乱淮南,该当如何处理?”蔡京有些不耐烦此事,叹道:“不过些饥民闹事,竟然还要我来处理,高太尉如何说的?”蔡攸接道:“父亲,高太尉说京中禁军不好轻易调动,着淮南本地禁厢军围剿便是。”
蔡京叹道:“居安,要是淮南本地兵马能平,还会闹得如此?算了,明日约之去趟他的府邸,叫他发文,让淮南禁军一月之内必要扫平水泊群匪,必不能误了艮岳的工期。若是淮南禁军无用,再招济州义勇不迟。只是这义勇要出州县,须得官家的点头才行。”
这艮岳是当朝道君皇帝三年前开始修建的一座宫苑。当今官家认为帝王或神灵皆非形胜不居,所以对寿山艮岳的景观设置极为重视。取天下瑰奇特异之灵石,移南方艳美珍奇之花木,设雕阑曲槛,葺亭台楼阁。为了营造艮岳,朝廷动用了上千艘船只专门从江南运送山石花木。一时间,汴河之上舳舻相衔,船帆蔽日,这就是劳民伤财的"花石纲",直搅得天下民不聊生、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更是逼出了一个“圣公”方腊!
水泊群盗因济州义勇而移师往南,在运河汴河交接口上大肆抢劫,这怎么不让道君皇帝和蔡太师操心?
蔡攸说道:“召民军出州县剿匪,却是违制之举,没有陛下亲旨是万万不能的,父亲明察。”
蔡京有些责道:“居安,宋江这等人该好好拉拢,此人入朝只是早晚之事,现在正要示好,莫要因为你们兄弟意气之争便要树敌。为父年过七旬,时日无多,你们兄弟更要精诚团结。这事情也不难办,明日我便进宫面圣,约之,那济州的奏章上来了没有?”
蔡绦答道:“回父亲,已经上来了,和书信一块到的。”蔡京点头道:“那明日我便带进宫去。”
次日,官家依旧称恙不朝,宣了自己最疼的两个孩子,三子郓王赵楷,四女茂德帝姬福金,来宫中陪伴自己御花园赏春。父子三人正在和煦阳光底下吟诗作赋,喜笑颜开之时,宫人来报:“蔡太师求见陛下。”官家纳闷,这太师年已七十,行走不便还要总领朝纲,最近已经很少单独入宫,今日来却是为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