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府中下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绍岩灵机一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恩师啊,学生离京尚且一月有余,想不到上次一别竟是诀别,您怎么就……?您一生坦诚待人,学生铭记于心,学生不辱恩师栽培,此番中得榜眼,特带内人一同前来探望您老人家,可是您……”
绍岩哭得很有劲,比那些下人们的假哭更为真实,云云不禁掩唇轻笑,在听到绍岩将自己唤作内人时,这丫头不由得脸颊微红,心里却是很甜,于是跟着跪在地上‘哀伤落泪’。
见绍岩‘夫妇’哭得很伤心,那些下人们都停下脚步,胖大汉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还道是什么人,原来是老爷生前的学生。
“这位公子既是老爷的学生,刚刚却又为何不直接相告?”胖大汉好奇道。
绍岩想了想,含泪道:“恩师生前告诫学生,让学生将来做一个好官,恩师在朝中位居二品尚书,他不希望因为我是他的学生而惹人诽议,因此学生每次过来探望老恩师,都会装作陌生人,以讨口水喝为由去见恩师。”
“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老爷是不想让你沾上他的关系而平步青云,一切全得靠你的真才实学,老爷为了你这个学生也算是用心良苦啊。”胖大汉语气变得很和善,随即走过搀起绍岩夫妇二人。
“榜眼爷,榜眼夫人,若是您二位不嫌弃,请先到厅前稍坐,小的这就去禀告夫人。”胖大汉恭敬地道。
“那倒不必,在下看完恩师就走。”绍岩见胖大汉满脸狐疑,赶紧补充说道:“这位大哥,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回来本想见见恩师,不想他已仙逝,在下作为学生,希望能在恩师下葬前再见上最后一面,劳烦大哥通融一下。”
“这……?”胖大汉犹豫片刻,说道:“榜眼爷,请恕小的爱莫能助,老爷的棺盖已经盖上,况且这时候去开棺恐怕有所不妥,万一让夫人们知道的话,小的怕是担当不起,若是榜眼爷坚决想看的话,请容小的先进去禀报夫人一声,您也知道,这种事情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日,这家伙说了这么多屁话不就是不想让老子看吗?切,老子想办的事情哪次不能得手,绍岩故作绝望的瘫倒在地,只听‘咣当’一声,胖大汉发现自己的脚边有一块金光闪闪的元宝,少说也值个五六十两,便趁周围人不注意悄悄地蹲了下来,绍岩见有机可趁,立即凑到他耳边道:“兄弟帮帮忙,在下来一趟京城不容易,区区几个银子算不了什么,只要您让在下见上恩师一面,在下定当重金酬谢。”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
胖大汉两眼发直,这家伙在江府当差,一年到头下来也才二十两赏银,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下看到这么多‘酬劳’,就算让他陪棺材里的死人睡上一夜都不成问题。
在胖大汉的帮助下,绍岩及云云二人头戴鸡尾冠,手持桃木剑,脸上画着符印,整个一副巫师的打扮,此刻,江贵祥的两位夫人正跪在灵堂前缀泣,见胖大汉领着两位身着奇装异服的陌生人到访,那位年长的夫人愣道:“江管家,这两位是?”
胖大汉道:“回禀大夫人,他们是城外终南山上的两位驱魔法师,是专程赶来为老爷作法事的。”
“法师?我们何时请过巫师?”二夫人诧异道。
见大夫人一脸怒气,绍岩向前跨了一大步,两手握紧桃木剑柄,双目紧紧注视着摆放在灵堂前的那口寿材,嘴里口叽里咕噜念着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急急如律令!”一剑扎在寿材上。
两位夫人大吃一惊,云云搬来一壶酒倒洒在棺材上,绍岩再次默念咒语,拿起桃木剑在蜡烛边缘转了几圈,然后吹灭蜡烛,如此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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