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要出家为尼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她粉面含嗔,犹如一朵绝色倾城的牡丹,艳光怒放,即使发怒咆哮,也别有一番夺目的美态。
周围一圈宗室亲王,在她的气焰下全都矮了半截,一个个陪着笑脸,眼睛盯着她的玉指,生怕她怒气上来,一个耳光抽到自己脸上这就算白挨了,身材肥壮的李溶在她面前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搓着手道:“姑姑莫怒。
安康跟妙胜尼寺多有来往,兴许是受几位师太鼓动,才起了出家的心思。姑姑也知道,父皇在世时,曾给安康指过人家,但韦家那小子实在不争气,整日就知道斗鸡走马”
“少来蒙我!”杨玉环喝斥道:“若论斗鸡走马,你们哪个干得少了!她会看不上这个?妙胜寺那几个死尼姑,竟然敢蛊惑安康出家!
还想不想在长安城混了?信不信我拆了她的破庙!安康那个死丫头!要出家也行,当女冠去!咸宜、金仙、玉真诸观让她随便挑!你去把安康叫来!我当面跟她说!敢当尼姑,立马打死!”
旁边几位宗王都干笑着劝太真公主息怒。唐国佛门势力虽然庞大,但李唐皇室追溯家世,以道门之祖李耳为祖先,公主出家都是入的道门。杨玉环本人更是以替先太后祈福的名义,被授为女冠,道号太真。安康公主突然要出家为尼,难怪杨玉环会暴怒。
杨玉环越说越恼,恨不得立马带人去拆了妙胜尼寺,再把安康那个不听话的丫头痛打一顿。她在那边大发雷霆,程宗扬凑过去也是尴尬,只能与任宏凭栏远眺,装作闲聊,等太真公主发完火。
忽然人影微动,一名道士上前稽首“贫道见过程侯。”程宗扬笑道:“原来是赵炼师,不知有何见教?”赵归真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归真所在的长青宗是道家六大宗门之一,但跟自己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他突然来找自己,有什么要说的?程宗扬一边转着念头,一边笑道:“赵炼师客气了,请。”
赵归真领着他上了楼顶,来到精阁旁一间静室,先打出一道禁音符,然后施礼道:“贫道冒昧了,唐突之处还请程侯勿怪。”程宗扬拍着胸口道:“赵炼师有话尽管直说。
我与道门渊源极深,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在什么需要我效力的,直管开口!出人出力出钱出面,都好说!”赵归真含笑道:“贫道得知程侯身份之后,专门向夙教御飞符求教”程宗扬怔了一下“夙未央?”
赵归真点头道:“夙教御专门提到程侯与王真人昔日交往,言辞之中,对程侯极为推许。”这个名字程宗扬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自从大草原分别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这位太乙真宗六大教御之一的夙未央,对他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
只记得夙未央沉默寡言,为人朴拙,当初太乙真宗的蔺采泉、商乐轩、卓云君等人万里迢迢赶赴王哲军中,说是拜见掌教真人,其实都盯着王哲的掌教之位。唯独夙未央,花费多年炼制丹药,专门给月霜送去,助她克制寒毒。
王哲殒身的消息传来,太乙真宗几位教御为争夺掌教之位大打出手,还是夙未央,对掌教之位弃若敝屣,独自远赴大草原,收殓掌教真人的遗骸。说起来。
自己好像都没跟他说过话,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极为看重程宗扬不禁好奇“夙教御怎么说的?”“夙教御说,太乙真宗门人十万众,掌教殒落时,唯有程侯一人在其左右,十万门人,宁不愧杀。”
“夙教御太过奖了。”程宗扬解释道:“我只是正好在场。”赵归真微笑道:“还有秋教御。”程宗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秋少君?”
“秋道长已于年前在龙阙山授箓,由蔺道长提名,被众推为教御。”赵归真道:“秋教御对程侯同样推崇备至,甚至还说”“说什么?”赵归真大有深意地看着他“说程侯才是最有资格出任掌教之人。”
秋小子这个大嘴巴程宗扬也是无奈,秋少君不见得有恶意,但这话说出来,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赵归真道:“还有阳钧宗的沈道长。”
“沈黄经?”赵归真道:“沈道长被困太泉,幸而有程侯的商会接济,不至饥馁,在书信中盛赞程侯有济民之德。”
沈黄经是一位宽厚长者,在道门颇有德望,程宗扬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对他印象很好,可惜沈黄经运气倒霉透顶,在太泉中了诅咒,被困在苍澜,无法脱身。苍澜的土地难以耕种,粮食只能外运,本地居民都吃不饱,外姓人过得更是苦不堪言。
小狐狸看中了太泉古阵的钢轨,一直在设法搬运。苍澜被雾障笼罩,入内者往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身中诅咒,出入时风险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