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层面纱还不够,外面又加一层,这是没脸见人啊。
她拿着剑干嘛?当街杀人?干!不会来找自己玩命的吧?潘金莲扬声道:“太真!小心!”那饕餮美女一时抓不到藏在马侧的胡人,干脆将长索贴地挥出,卷住马匹的四蹄。
狂奔的马匹嘶鸣着侧翻过来,躲在鞍侧的胡人踢开马镫,跃到地上,然后从袖中擎出一柄尖刀,用纯熟的六朝话叫道:“杨玉环!别欺人太甚!”“呯”的一声,饕餮美女抬起一条大长腿,一脚踹中那胡人的面门。那胡人直挺挺倒在地上,恶狼面具下鲜血狂飙,还迸出几颗牙齿。饕餮美女从车上跃下,一只羊皮小鞭毫不客气地踩在那胡人脑袋上,双手叉腰,当着满街看客的面,放声大笑。
“敢跟我斗!你不打听打听!长安城一百零八坊,谁敢来惹老娘!”那胡人满脸是血,牙齿漏风地说道:“我是陈王门下”
“呸!那小兔崽子算个屁!立了太子还是个屁!别说他了,十六王宅那帮废物点心,哪个我没揍过?”两名捕快见机得快,这会儿早就溜得没影了。
围观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程宗扬瞠目结舌,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名传千古,艳倾天下的大唐第一美女。飙车、行凶、斗殴、骂街这是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太真妃子杨玉环?
这活脱脱是长安街头恶霸啊!光天化日之下,长安城中恶少公然在街头纵马飙车,追逐斗殴,以至于血洒长街,如此肆无忌惮,又正值泼寒胡戏,四周观者如堵。
但让程宗扬意外的是,围观众人只远远看着那个戴着饕餮面具的美女双手叉腰,把对手踩在脚下得意大笑,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的。那饕餮美女不爽地一瞪凤目,喝道:“老娘为民除害,怎么连个叫好的都没有?是不是和这些害虫一党的?”
当即有人气沉丹田,大叫了一声“好!”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叫道:“太真仙子打得好!”“仙子除暴安良!”“太真仙子为民除害!威震长安!”几名被堵在街上的教坊乐手当场打起羯鼓,歌伎甩袖展喉,声情并茂地唱了一段周处除三害。
那胡人已经放弃挣扎,死狗一样被饕餮美女踩在脚底。杨美女还嫌不过瘾,又把几个受害者都揪过来,在街上跪成一排,拎着马鞭挨个教训。
被甩到坊墙的少年还在昏厥,照样被两名同伴挟着跪在地上,杨美女抽了几鞭都没把他抽醒,也没再理他。最倒霉的是那个被扔到渠里的家伙,他浑身都是污水,衣裤都快结出冰茬,冻得瑟瑟发抖,还得老实挨训。
好在杨美女嫌他身上太臭,怕弄脏马鞭,没有抽他,算是因祸得福。石超到底是异乡人,不识得底细,跟着祁远、敖润、吴三桂等人胡乱叫了几句好,然后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这位太真仙子究竟什么来历?街头公然揍人。
如此嚣张跋扈,却无人敢惹,连衙役都绕着走?他们几个小声嘀咕,旁边的袁天罡这会儿却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每当饕餮美女的鞭子落下,他眼角就是一阵抽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又像是梦想撞上残忍的现实,琉璃般碎了一地。
“她是杨玉环”袁天罡喃喃道。敖润道:“刚才喊的好像就是这名?”“这是杨玉环?”袁天罡口气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石越刚挤过来,他倒是知道些底细,在后边压低声音说道:“太真仙子杨玉环长安城一霸!没人敢惹。这几个不长眼的倒霉了。”
我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袁天罡一口闷气跟铺路石一样憋在心头,心臓病都快犯了,跟这些人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他们怎么知道杨玉环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袁天罡拽住程宗扬的胳膊,咬着牙道:“她是杨玉环!”程宗扬镇定自若“老袁啊,你也在六朝混不少年头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杨贵妃啊!婉转蛾眉马前死啊!”袁天罡几乎要迸出眼泪“你见过这么暴力的杨贵妃吗?”“这算什么。”程宗扬抬了抬下巴,慢悠悠道:“你瞧瞧旁边那个潘金莲。”“啥?”“你没想歪,就是那个潘金莲。”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男人是武大郎,没成亲就死了,小叔子武二,一个臭不要脸的。”袁天罡看看衣着暴露,充满暴力的凶猛美女杨玉环,又看看旁边白衣如雪,仿佛带着圣洁光环的潘金莲,强烈的反差使他几乎要窒息了。
杨玉环训得高兴,潘金莲提剑守在她身后,一边戒备,一边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周围众人使劲拍着马屁,一片阿谀声中。
忽然间传来一声口哨。声音虽远,潘金莲却如受雷亟,她抬眼朝声音来处望去,随即美目中流露出无穷的羞恼和痛恨。程宗扬吹完口哨,笑眯眯朝她招了招手,然后视线向下,刻意在她胸前高耸的部位停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