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根本无从指望的人身上。
季允鹤见她沉思许久,笑了笑,“事关你亲人,你又在宫中已久,分得清轻重。想来你自有打算,去吧。”
卫昔昭告辞,径直去了前院,单找了乔楚说话:“将军出征前曾对我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你会全力帮衬。”
乔楚正色点头,“是。夫人有事,只需一句吩咐,即便是生死杀伐,属下也是义不容辞。”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后再让飞雨过来转告。”卫昔昭不再逗留,“我还有事。”
之后,她回了卫府。
见到许氏,才知三姨娘过些日子就要去寺里带发修行了。
卫昔昭真的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许氏叹息道:“一报还一报。她如今的丧女之痛,重于我十倍,说是生不如死并不过分。我还和她计较什么呢?”又看向卫昔昭,“昔晽的事可有下文了?三姨娘娘家人来问过几次了,听那意思,是有心帮衬。”
卫昔昭摇头,“不必了,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是还不到时候。”
“你自己小心,不要出了差错。”许氏眼中担忧甚重,“卫府再也不能出事了,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只有一死才能赎罪了——大将军是不会不计较我不曾尽心扶持之责的。如今看着你,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生怕你哀恸之下不管不顾。”
“生死之间都能忍,还有什么事能让我焦躁呢?”卫昔昭似是说给许氏听,又似是自言自语,之后目露钦佩,“你能给三姨娘一条活路,是我没有想到的。”如今三姨娘若是出事,任谁都会以为她是承受不住丧女之痛寻了短见,可许氏却没有这么做。
这世间最难做到的事,是爱,是恨,亦是宽恕。
“我如今已是千头万绪,哪里还有力气只想着自己那点恩怨。哪日后悔了也说不定。”许氏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回府来是有事吧?”
卫昔昭点头承认,“我是来见三姨娘的,她与我素来没有纠葛,也算有些情分。到这时候了,总该见见。”
“那你快去吧。”
三姨娘孤零零坐在院中,神形憔悴,卫昔昭到了近前,她缓缓起身,含着希冀问道:“有结果了,是不是?”
卫昔昭握住她的手,“进房里说话。”
三姨娘柔顺地随之走进室内,落座后再次问道:“大小姐,你知道是哪些人害了昔晽,是么?”
“我知道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今没法子惩戒那些人。”卫昔昭凝住她双眼,“我抱着一线希望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法子帮我。”
话挑明了,三姨娘露出苍凉的笑,“我明白了。”她走到墙壁上悬着观音画像的位置,将画扯下。
卫昔昭看到画像后是一个暗格。
三姨娘的手连续按动两个地方,之后,暗格才被推开。
后面是一个小柜子,三姨娘从腰间荷包内取出一把钥匙,打开柜门,这才取出她要找的一个小小的包裹,转身送到了卫昔昭面前,“大小姐,我擅长的也不过是这些需要暗中下手的伎俩。”
“这些就足够。”卫昔昭对立面的东西心知肚明,“姨娘,我请您原谅,对于一些人,我不能在明面上惩罚,只能暗中为昔晽与你出一口气。若一心求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就只有等,且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日。”
“我明白,我明白。”三姨娘点头时又落下了泪,“昔晽又何尝不是如此,许多人还只当她是因为难产才丧了命,却不知……”
这些伤感的话,伤感的情绪,卫昔昭每日听闻沉浸其中,已经不再有力气应付,便岔开了话题:“姨娘,夫人既然已经无心追究,你为何不留在府中或是回到娘家呢?再不济,你可以去寻一个住处,也能安稳度日。”
“如今这尘世之于我,再无留恋了。”三姨娘语声转为平静,“大将军那颗心,看了十几年,被伤了十几年,已无力气再周旋。娘家……我又何苦回去给他们增添烦扰,想来想去,还是遁入空门最好。夫人哪日反悔了,去找我也容易。”
许氏与三姨娘竟将彼此看透了。卫昔昭着实有些钦佩这两人了。
回到季府之后,卫昔昭将带回的包裹打开来,看到一本小册子,记载着许多花草的危害、与哪些饮食相克以及使用的法子。林林总总,记录的分外详尽。另外,便是一些装着花草提炼而成的粉末或液体的小小的贴着名称的瓶子。
卫昔昭开了眼界,手一样样拂过,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都是能使人快速或慢慢丧命的东西,不知能取多少人的性命。
她只希望,这次之后,不会再有人与自己及身边人作对,不会在生涯中屡次使用这些东西。
卫昔昭一一核对过之后,取出其中一件,让飞雨去交给乔楚,“让他自今日起就寻找下手的机会。”
飞雨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是谁?”
卫昔昭一字一顿,“许乐莹。”
“奴婢明白了。”
“景王府中看守得紧,让他不必急于求成,谨慎行事。”
飞雨称是出门。
之后的日子,因为瑜哥儿的关系,卫昔昭再去宫里,都是让风岚随行。飞雨沉稳,且身手极好,她留在府中照应着,卫昔昭最放心不过。
天气越来越炎热,养心殿内却是日日凉爽。
萧龙淇在回京之后,每日前来请安,偶尔会被萧晨逸留下说话。
每日相见,萧龙淇开始是因为初被召回京城还有不安,不敢与卫昔昭流露什么,重话是一句也不说。随着莫兆言被皇上安置在吏部,监察百官言行,她逐渐安稳下来,对卫昔昭也不再掩饰情绪。
这日,皇帝午后小憩的时候,卫昔昭去了殿外,萧龙淇跟了出去。
萧龙淇道:“燕王王妃下葬时,我也没能前去送上一程,一直深以为憾。”
“本就不合,送与不送都是一样。”
“这话可就不合情理了,燕王王妃是父皇的儿媳,我怎么会与她闹得不合呢?之前我可一度是她的座上宾。若不是有人诬蔑,我们两人会成为挚友也说不定。”
卫昔昭似笑非笑,“说这话,你就不觉得脊背发凉么?你就不怕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