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对于这种事,两个人都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想要做到以前的无话不谈,还得慢慢来。卫昔昭需要真正释怀,而卫昔晽需要的是成长。
卫昔晽逗留了半个时辰,便告辞回府。卫昔昭怕她是私自跑出来的,也就没留她。
第二日,卫昔昭和飞雨换上书生的长袍出门。
坐马车到了茶楼,走进去的时候,卫昔昭尽量将步子迈的大一些、重一些,勉强做出个书生样子来。平时大家闺秀那般的走法是断断要不得,明眼人一眼就会看出问题。
在茶楼长期设棋局的人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英俊,举止分流。卫昔昭若不是事先听说他以棋局赚钱,怎么也不能把他和铜臭气联系到一处。
飞雨过去说了两句话,回来请卫昔昭过去落座。
卫昔昭刚坐下拿起棋子,衣领就被人捏住了,随后整个人悬空。她被吓得不轻,勉强转头,看到连眼中都透着寒意的季青城。
片刻后,她被拎出茶楼,塞回到马车上。
☆、第七十二章 心思
“你做什么啊?”卫昔昭气急败坏地瞪着季青城。
季青城冷脸看着她,“除了府里的人,你在龙城,似乎只有李夫人待你不错?”
“啊?”卫昔昭不懂他在说什么。
“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么?”
“总不会是、不会是李家的公子吧?”卫昔昭说完也意识到了不可能。
“是李家长子的莫逆之交。”说到这里,季青城笑了。
卫昔昭看得心里发毛。李家长子,正是把李夫人气得病倒的那位。
“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么?你和这种人对弈,被他识破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李夫人得知后,又会怎么看你?”
他这种语气,这么个问法,里面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现在她有飞雨了,飞雨能帮她抵挡坏人——卫昔昭看看左右,发现飞雨没跟在自己左右——自己找的保护神呢?怎么不见了?
季青城也在同时意识到,随自己前来的小九不见了。转身去了茶楼,惊见小九和跟随在卫昔昭左右的人酣战在了一处。他出声喝止之后,小九一溜烟跑到马车前,问卫昔昭:“大小姐,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高手?”
总算听到了一句悦耳的话。卫昔昭心情缓和了几分。等飞雨出来,忙给她引荐了季青城和小九。飞雨得知不是外人,敛起厉色,恭敬施礼。
季青城上了车,吩咐车夫回别院。
“为什么回去?小九不也说了么,飞雨功夫很好,能保护我。”卫昔昭仍是不甘地挣扎道,“我只是在别院无事可做,便出来消磨时间。”
“闭嘴。”季青城喝斥完,侧目打量,又加一句,“难看。”
“又不是给你看的。”卫昔昭回瞪他。
“无事可做便回府去。”
“不回!”
季青城忽然笑了起来,“回我的宅子?”
卫昔昭立刻不说话了,过半晌才小声嘀咕:“我一生大概也就这些时日能够在外面走走,又有人能够保护我,你又何必百般阻拦呢?”
“你出门之前,该知会我一声。”季青城蹙眉,看着她是真生气。不让他去别院了,之后转头就往外跑,还要和纨绔子弟下棋,果真是龙城一朵奇葩。让他说她什么好呢?
卫昔昭忽然来了脾气,“我生在此地长在此地,去哪里为何要知会你?你走了之后呢?我是不是什么事也要先遣人送信到京城给你?”
“那自然最好。”季青城说得一脸无辜。
卫昔昭很想让他自行掌嘴。
“我只是为你好,确保你周全,你哪里来的这些说辞?旁人帮你倒帮出错了?”季青城实在是弄不懂她了。
卫昔昭语声忽然轻了,缓慢了,“有所图的帮就不是帮。”
季青城闻言一滞,眸光转冷,又转黯,半晌,缓缓的轻轻的颔首,忽然吩咐道:“停车!”
马车停下,他下车去。
马车继续前行,卫昔昭只能听到急促的远去的马蹄声。
即使他已离去,他的怒意仍然萦绕在车内,不能消散。
卫昔昭隐隐觉得不安。
话说得重了,且很没道理可讲。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说他有所图,图什么呢?提亲娶她算有所图么?无条件的帮自己算有所图么?
其实只是害怕吧。怕习惯了他的帮助照顾之后,哪日忽然失去,失去一份寄托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经营生涯的能力。
带着这些纷乱的思绪,卫昔昭回了别院,闷闷不乐地换下衣服,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发呆。
小九没随着季青城走,跟了过来,为的只是替自己侯爷解释。
在茶楼设棋局的人,生性风流,一生精通的只有棋道。近来在收了第八房妾室之后,手里不怎么富裕了,不能再出入青楼,便想出了用棋局赚银两的法子。
今日倒不是有人给季青城通风报信,而是他一早出门,恰好看到了卫昔昭的马车,这才把她拎出了茶楼。
小九道:“我家侯爷不是想阻止您去哪儿散心,实在是不齿那厮的为人,觉得和他坐在一处便是自降身价。大小姐要是怪我家侯爷多管闲事,可就真冤枉好人了。”
之后,垂头丧气的走了。也不知大小姐说了什么,他看得出,侯爷今日是真生气了。
飞雨上前来一味认错:“都怪奴婢,奴婢不多嘴的话,大小姐也不至于出这一档子事。”
“不关你的事。”卫昔昭揉了揉脸,“我最近大抵是印堂发黑,霉运还没过。”
——
许氏要被气疯了。
这两日,管家、管事甚至到府中寻常的下人,都在议论她治家无方,和大小姐相差甚远。说她既然身怀有孕,就该好生安胎,听凭老爷的安排,不该接管府中事宜。
而始作俑者,是二姨娘。
二姨娘大有和府中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