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两只强壮的胳膊架着,双腿在被动地贴地拖行。他的两旁各是一个粗壮的汉子,相貌奇丑,他一度怀疑是因为光线的反映导致自己视觉上的偏差。“你们要带我去哪?”他用力地说,但声音却犹如细蚊。两人停了下来,互相看了看,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嘿,带着我究竟要去哪,你们是谁?”他相信这两人不是聋子,一定听到了自己说的。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几分钟后,他开始怀疑真正聋的是他自己。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阴森森的走廊。他承认自己并不胆小,但此时此刻,怪异的氛围也让他有些不寒而栗起来。他在记忆一角翻阅着来时的微小印记,他想起有某种力量将自己甩到了空中,却没有坠落,紧接着周围一切都在晃动,令自己眼花缭乱;再往前,他回忆起一对眼神。那是多么冷酷的双眼,布满血丝,在鹤唳的风中冷笑。他看见自己在呼唤,在求救。但是不对,那份浓沉的恨意又是怎么来的,他体会到自己当初的愤怒和歇斯底里。
“以太螺旋!”他突然仰起头,占据在记忆高台的黑影一扫而空。
“到了。”来人不清不楚地吐出两个字。随即将他往地上一扔。摔倒的一刹那艾肯看见自己沾满污秽的小手,哼,还是这样的身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复原呢。
他闻到空气里浓重的臭味,就好像是多种不同怪异味道的混合。潮湿的地面上能看见斑斑驳驳的白色霉斑,残破的石砖瓦砾掉得到处都是。
“喂,你们去哪啊。”他看见两人放下自己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忙喊住他们。
其中一个彪悍男子顿了顿,走过来在他身上一阵摸索,艾肯警觉性地护住周身不允许他翻动。但大汉粗暴地挥手抽打,弄得自己浑身疼痛。这下好了,身上的秘银锥,药水,甚至连小腿上隐藏着的匕首都给搜光了。那人拿起这些东西,朝自己诡异地看了看,脸部粗皱的肌肉微动,仿佛拼凑出一份诡异的笑。艾肯此时连哭的心都有,若自己真是身体的这个年龄,估计已经吓得尿液横流了。
“小孩子东西也抢吗?是不是人啊。”他做着最后的努力。但两人看都没朝自己看,径直出去了,艾肯听见外面金属撞击的声音,显然有一道比较厚实的铁门立在外围。
完蛋!自己被困在这里了。他的心一沉。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脱下鞋子查看,一片反射出的晶亮顿时唤出欣慰的笑。“幸好,这东西还在。”他可不想自己辛苦拿到的“禁瞳”被这帮人拿走。于是重新将东西藏匿在鞋子里。站起身时他恍然看见胸口处的奇怪金属片。于是,记忆的画面再度让他停留在某个特殊的时刻。不错,这东西是好友特瑞的恩赐,就是这样的东西带动着自己,冲向画墙,从而毫无悬念地被吸入到了以太螺旋。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
这个石间虽然昏暗,至少外面的光线还能通过墙顶的小窗射进里面。艾肯走出房间回到那个刚才的通道,面对狭长的廊道他突然显得很迷茫。
“必须离开这里。”他告诉自己。经过休息自己好像有了一些力气,于是他迈动步子朝着廊道彼端走去。
走走停停,仿佛过了很久。而方向却始终只有一个,毫无分叉,但最恐怖的是,这个长廊好像无穷无尽,眼前的画面始终停留在黑暗里,而身后的路也同样陷入黑暗。到最后艾肯甚至急得甩开膀子跑,边跑边喊,期待着能有某个走过的人给他一句回应。
他无力地倒下,大口呼着气。来自精神上疲劳感让自己完全虚脱。
自己真是被那两个人拖过去的吗?以他们的速度要走多久呢?他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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