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帅爹唤我去大书房。拈着张素笺,我欣然而去,却见大哥也在,正和帅爹下棋,一个攻城掠地,势如破竹,一个从容不迫,绵里藏针,斗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两双凤眸光华璀璨,异彩涟涟。
我走过去观棋不语,自顾喝茶,静静旁观龙争虎斗。
“父亲大人深谋远虑,孩儿甘拜下风。”良久,大哥挥袖弃子,由衷叹道。
“呵呵,泽儿如此年纪便有此等修为,实属不易,江山代有才人出,后生可畏。”帅爹端茶不饮,感慨道。
“孩儿无知莽撞,岂敢和父亲大人比肩。”大哥把玛瑙棋子一颗一颗捡回漆盒,垂眸道。
“无知莽撞?昨晚你们俩可是导演了一出好戏啊。”帅爹手指修长,闲闲把玩我腰间环佩,凤眸斜睨着我和大哥,一脸玩味,恰如夜宴时的神情。
“爹爹。”我装傻,朝大哥眨眨眼睛,“昨夜我们很乖啊,是吧,大哥?”
大哥默不作声,执壶给我添茶。
“呵呵,溪儿啊。”帅爹笑得欢畅,“你这丫头不老实,你大哥诚孝,不肯替你圆谎,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顿时瘪了嘴,哼哼道:“爹爹火眼金睛,那群宵小之徒的所作所为,您必然一清二楚。”
“爹爹自然知道他们那些个勾当,爹爹好奇的不是这个。”帅爹目光炯炯,“今晨副管家高成求见,告了好一通恶状。”
“关于采办李毅、绣坊余大娘?”大哥凤眸一亮。
“正是,高成透露颇多内情,言之凿凿,两人罪不容诛。”帅爹摩挲着一枚暖玉,悠然道,“你娘早想收拾他俩,一直苦于证据难寻,这下证据确凿,你们俩功不可没啊。”
“嘿嘿,小事一桩。”我嬉皮笑脸,抓一把棋子,逐个对着光亮赏玩,一枚枚棋子晶莹剔透,竟找不出一点瑕疵。
“高成此人处事圆滑,八面玲珑,一向左右逢源,长袖善舞,轻易不会开罪于谁,这次反常举动,是你俩手笔吧。这招离间计用的不错,你俩可愿细细道来,为爹爹解惑?”
“爹爹已经猜到十之八九,正是离间。”我挥着那张素笺,懒洋洋道,“这个您可眼熟?”
“看来溪儿早就有所准备。”帅爹凤眸漆黑,缓缓打开素笺,“礼单!”
“副管家高成、采办李毅和绣坊余大娘都是木管家一手提拔的,这是他们历年孝敬的礼品。这三人貌合神离,私下较劲,八年端午,李毅送给木管家一尊翠玉白菜,同年中秋,余大娘孝敬一尊翠玉西瓜,九年木管家寿宴,高成奉上酸枝木雕寿字,风头无二,今年寿宴,李毅也送寿字,金丝楠木的,这不是卯上了吗?昨夜二美赐三人,木管家总得有个取舍,三人暗自揣度,亲疏可见,难免彼此猜忌。那高成更是对木管家心生不满,担心自己不受待见,永无出头之日,于是索性釜底抽薪,暗参一本,一并除掉那两人。”大哥言简意赅,几句道清其中曲折原委。
“他们三人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如果相互包庇,查起来要费好一番工夫,这回内讧,我们自当坐收渔利,让他们窝里斗,狗咬狗,一嘴毛。”我乐呵呵补充道。
“上兵伐谋。”帅爹微微颔首,凤眸含笑,“古人二桃杀三士,你们俩二菊除三奸,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罪有应得,高成那厮贪得无厌,雁过拔毛,没少克扣下人工钱,钱一过他手至少缩水两成,李毅更不是好东西,为了采办这个肥差,赔上了家底四处打点,上位之后疯狂敛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