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使命,早就去想法子弄个女人来玩玩了。不过他长年身居高位,深知其中的厉害。中方的接待如此体贴入微,其中一定有文章,何况身处敌对国家,万事都需小心。即便是在平日里,象他这样的政府高官,也是不能随便乱搞女人的,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其实大多数代表的心思都跟他差不多,瞧着眼馋,却不敢动真格的,谁晓得这些女人都是什么背景?然而身边的那些少女偏就是个个生得如花似玉,还不时以眼波传情,言笑间媚态横生,其中苦况实难尽表。
三女领着众人走进一个面积不算很大,却十分雅致的中式宴会厅。墙上挂着水墨画,屋角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居中是四张红木圆桌,其上插着鲜花,还有银制餐具和象牙筷子。
待各人坐定后,酒菜便流水价的上来了。首先是四大拼盘:江干拼菜心、桶子鸡拼油浸蘑菇、桶子鸡拼盐水虾、火腿拼龙须菜。其后的热菜是:清汤燕菜、白扒鱼翅、香酥鸡腿、烧羊素肚、琥珀莲子、冰糖炖银耳、烤鸭、爆鸡丝、烧人参萝卜、酸辣稠满汤等二十几道菜,每桌都是一式一样的燕翅席。喝的是中国最负盛名的茅台酒,瓶塞一开,醇香四溢,光闻着就教人食指大动。
西方人的饮食较中国简单得多,代表们哪见过这种酒池肉林的阵势,倍觉饥肠漉漉,再加上有诸多美女相伴,红粉环绕,警戒之心顿时又减了三分。美味当前,不妨一快朵颐。说到底,食色乃人之天性,不论东西南北还是贫富贵贱,自古皆然。
席间自然免不了推杯过盏,互祝敬酒的节目,西人虽不擅此道,怎奈美人如玉,不可失了风度。起初还有些矜持,但一来二去之后,也就纷纷入乡随俗了。诸女中以贺蕰洁最为活跃,如花蝴蝶般穿梭于席间,到处灌人的酒,祝酒辞千变万化,层出不穷。往往是她还没怎么动,对方已连饮两三杯了。
酒酣耳热之际,又一位贵宾不期而至。当一身轻裘、略施粉黛的魏珠珠出现在门口时,房间里一下子静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从饭桌上立了起来,傻呆呆地望着这位艳绝人寰的一代影后。
斯时魏珠珠从影已达十七年之久,先后主演过四十多部影片。在卫青的力捧下,篇篇脍炙人口,风靡全球,使其在国际影坛的领袖地位多年来从未有人能够憾动。这些洋人一见到魏珠珠,直比觐见本国元首还要恭谨,一个英国人首先走上前去,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右手食中两指的末端,然后俯下头,用唇轻触了一下手背,颤声道:“尊贵的夫人,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对您的仰慕。”
接着,无比庄重的觐见仪式顺理成章地展开了。在场的洋人们自觉排起队,极有秩序地一一上前朝拜他们的女王,整个过程用了足足一刻钟时间。其间张珏等三女面面相觑,本只想抬她出来压压场面,万没料到竟欣赏了一幕如此精彩的场景。她们和魏珠珠都是相交多年的闺中姊妹,直至今日始知其国际地位实不亚于政坛领袖。
然而魏珠珠却是来去匆匆,摆足了国际巨星的派头。先是向全体外国客人表示欢迎,然后和众人共饮一杯酒,便飘然而去了。宛如惊鸿一瞥,只留下无尽遐想。
魏珠珠刚一离开,场面就变得空前热烈起来了。洋人们纷纷互相祝酒庆贺,先前的诸多矜持一扫而空。面对如此情形,三女只得相对苦笑,心中都在想,忙活了一整晚,还不及魏珠珠片刻间的功夫。
一番豪饮过后,不过区区半个多小时时间,饭桌上已醉倒了一大片。本森早已喝得昏天黑地,一双血红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盯在身旁少女的酥胸上。真可谓酒壮色胆,此刻他已全无顾忌了。那少女极通人意,将红唇凑到他耳旁,充满诱惑地软语道:“先生,您是不是需要到下面的客房里休息一下?我可以陪您过去。”
本森几乎从心底里呻吟出来,看了一晚上的美女,尽是些只能干瞧着吞口水的,早已是yuhuo焚身了,哪里还管得了许多。被那少女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进了下层的套房。
十分钟后,两个彪形大汉出现在本森的房门口,一人手持一架高级照相机,另一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门,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冲了进去,对着正在床上和那少女厮混的本森一顿狂拍。十几秒钟以后,两人又快速退出了房间。
那少女从容不迫地坐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又站在梳妆台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连眼角都没有再扫他一下,径自出了门,只留下一丝不挂、呆若木鸡的本森。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悦耳的门铃声响起。本森麻木地从地毯上一一捡起适才在极度兴奋中丢下的衣衫,穿戴整齐,打开了门。
美丽的中国女部长就站在他门口,若换了平日,此刻他必定大喜过望,然而他只是冷冰冰地道:“请进,女士。”他知道,一场有生以来最为艰苦的谈判即将在这间奢侈的套房里举行。作为一名政治家,他对自己刚才的愚蠢行为深感痛恨,但同样是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政客,他也明白此刻的任何悔恨和情绪化的表现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而只会给对手以更多的可乘之机。
“说吧,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本森打算先发制人,以异乎寻常的冷静来迷惑他的敌人:“要知道,这在美国很平常。而且,我不得不非常遗憾地告诉您,尊敬的部长阁下,合众国的公务员,薪水少得可怜,甚至比不上大公司的职员。”
张珏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并没有切入主题,用流利的英语问道:“可以给我倒杯水吗?副国务卿先生。”
“当然。”本森怔了一下,转身找到了摆满饮料的橱柜:“您想喝什么?”
“什么都可以。”张珏在他身后道。
当本森端着水杯走回时,看到茶几上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他的酬劳,一张100万中元的现金支票。本森的呼吸急促起来了,顿感口干舌燥。100万中元!这是什么概念?他迅速在脑中计算着。上帝!这是185万美元,相当于美国总统130年的薪水总和。
张珏从他微颤的手中接过水杯,呷了一口,悠然道:“在战争期间,一个代表美利坚利益的全权谈判代表,和敌对国家的特工人员上chuang。副国务卿先生,您认为您可以到哪一家美国大公司任职。据我所知,您好象并不富有,您出身于一个普通公司职员家庭。1910年6月,您以十分优秀的学业进入哈佛大学,从那里毕业后一直到现在,您的年收入从来没有超出过3500美元,不是吗?”
漫长的沉默。
“可是,我仍然是一个美国公民。”本森背心上已沁出冷汗,虚弱地道。在这个女人面前,一切伪装都是多余的。
“好吧,希望您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祝您睡个好觉,晚安。”张珏站起身,告辞而去,临走时轻手带上了门。
本森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