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刘迦本欲打坐入定,想起前些日子见到宣宣时甚为匆忙,忍不住将神识探向她家中,却发现她并不在家。他有些诧异,当下神识延展,却见韩怡英正在附近的一个酒吧,心中颇为纳闷,当下移了过去。
此时酒吧里只有两三个人依然没有离开,那深蓝暗绿的灯光,凭添一些神秘气氛。他见韩怡英独自坐在吧台,动念之间已捕捉到其念力,心中惊讶道:“白日里看见她和男友感情甚好,可念头中哪来这么多的怨气?”细辩之下,却发现两人吵架的原因竟然是她的男友有了新欢,不禁在心中暗暗叹道:“太多的情侣在别人眼里是快乐的,其实个中滋味,外人未必就很了解呢。”忽然觉得自己无聊,暗自骂道:“我何苦如此?倘若我总是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是没法和她交流的,我还是不要再探她心中所想了吧。”
当下收敛神识,坐在韩怡英身旁,叫来一杯酒。他正在试着找一个话题开口,却听身旁韩怡英不冷不热地甩过来一句:“小子,我记得你。那日随便闯进我公司办公室的人就是你。”刘迦点点头,微微笑道:“是啊,不过那天有些误会。”韩怡英喝了一口酒,摇摇头说道:“没事了,那天你走了以后,那卖药的也走了。我对他们那业务也不感兴趣,什么用葫芦卖药,那姓优的还真能说。”
刘迦心中一凛,问道:“哦?他叫什么名字?”韩怡英有一句没一句地答道:“优婆离,好怪的名字,难怪他会想用葫芦卖药。”刘迦心中暗道:“这名字确实怪,可人更怪,宣宣定然不知道他是卖花的,后来又卖包子擦皮鞋之类的。”
他抬眼注视着韩怡英,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女人。那清丽而瘦削的面容,鼻尖微翘,唇红齿白,纤指兰花,颈中一条纯色项链,无名指根套着一粒钻戒,皓腕处一只碧绿玉环,眉间愁绪若隐若现,颓废之意散在空气中。刘迦暗道:“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斗败的鸡公似的,全无白日里的洒脱与娇艳了。”
韩怡英眼光瞥过,知他在看自己,嘴角咧过一丝玩世的笑意,哼道:“小子,没见过美女?别对我说你爱上了我之类的傻话,我可没功夫听。”刘迦见她借酒消愁,心中本已难受,听她如此说,心中暗道:“我不如把我的来意直接告诉她,就算她不信,好歹也在她心中留下一个印象,日后自有其他的办法。”
当下五指微颤,将韩怡英体内酒气尽行吸出,毕竟他不愿在宣宣不清醒的时候听他说这些在凡人眼中本己够荒唐的事情。韩怡英正沉浸在那微醉欲困的感觉中,忽然一股清凉从头顶心顺势而下,整个身体如醍醐灌顶般舒畅,心情也为之愉快不少。正在诧异,忽然见刘迦转头对她笑道:“我叫刘迦,我是来找你的。”
韩怡英闻言一愣,但此时心情不错,便立时笑道:“原来你叫刘迦,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哦?不会是暗恋我吧?”刘迦笑着摇了摇头,抬眼说道:“就算要暗念你,甚而鼓起勇气来追求你,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但这不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韩怡英闻言又是一愣,转而娇笑不止,指着刘迦乐道:“小子,你挺会逗女人开心的嘛,什么几百年前追求我……这么浪漫的话都说得出来。嗯好,你说吧,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刘迦深吸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对韩怡英说道:“我有一个请求,麻烦你在听我说完话以前,不要打断我,只是安静地听我说完,好吗?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韩怡英见他神色严肃认真,似有重要的事情,心中微感异样,不禁点头笑道:“嗯,这没问题,我这人也喜欢听人讲故事,只要你别讲得太长就好。其实长也无所谓,只要有趣就行。”
刘迦见她安静下来,便笑着说道:“对,咱们就讲一个故事好了。”他余光扫过,见那几个服务生有打徉关店的意思,暗中用原力将其轻轻震晕过去,将酒杯中拿在手中,接着说道:“在很久以前呢,我也有一个未婚妻的,她叫宣宣。那时我是一名记者,在一家报社工作,负责追踪各种奇闻轶事。有一天,我到雪山去跟踪一条独家新闻……”他一边说一边回忆,似乎又回到当初在雪山的日子,似乎又遇见玉灵子,似乎又见到宣宣临终前的哀伤。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今生遇到宣宣时,该怎样来告诉她自己的一切?种种设想,般般考量,都觉得不够好、不够完美,总是担心面对曾经的爱人,自己那近千年的经历无法清楚地表达。没想到此时在酒吧里,在这随意的气氛中,竟然不加思索地将自己想过千万次的话一句一句地、不紧不慢地全说了出来,从雪山开始、从心缘镜、从宣宣的死,到几经辗转的人生经历,他没有保留,没有停顿,没有任何修饰后的改造,原原本本地一一吐了出来。眼见快要天亮,他一边讲,一边又将韩怡英带到附近公园的长凳上,接着不断地讲,似乎千年以来的话竟想在此刻全部倾泄一般。而韩怡英也遵守诺言,从一开始便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听他讲,偶尔会点上一只烟,那气氛更显诡秘神奇。
终于从故事的开始一直讲到昨夜在酒吧,刘迦说道:“我来了以后,一直在想办法对你说这一切,现在好了,不管怎么样,我该说的都说了,至少不用再担心面对今生的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怡英静静地听完,沉默良久,好半天才一脸疑惑又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我不信你的话,当你是疯子是吧?”刘迦点头道:“是,这些话对谁说了,都容易引起误会的。”韩怡英忽然悠悠笑道:“我不会当你是疯子的。我倒宁愿相信自己拥有这么一段浪漫的爱情,一段曾经跨越了千年的爱情。”说着她又低下头,似在沉思,好半天,又抬头微笑道:“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吧,好不好?怎么做都行,只要能让我相信你的话。”
刘迦闻言一愣,他本以为韩怡英听完故事后,第一件事便是嘲笑他,第二件便是打电话报警,谁知道韩怡英除了惊诧以外,更多的欣喜和欢悦,他心中暗道:“她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我还真不敢相信。”
他却不知,女人一生追求的东西,并非只是钱和虚荣(虽然这两者也不可少),而那纯美浪漫的爱情,却是天下所有女人一生都在苦苦追寻的东西。女人与男人的需要颇为不同,这这这……很难解释的,举个例子吧,chgor和老妻结婚数年,早已习惯每天朝夕相处,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每日三餐、看电视、看报纸,说来说去,都是些无聊透顶的话题,想到“说话废精神、弹琴废指甲”这句养身名言,偶便选择在家中以沉默相对,毕竟偶是实用主义的人。可老妻却不依,定要偶像当初才结婚时那样,天天一句“偶爱你”,出门一个吻、进门碰碰脸,并且情人节要送花,生日要摆宴,六一要旅游,国庆要登高……说来说去,她将偶折腾得死去活来,要的是啥?同理可证,天下女子大同而小异,她们要的都是浪漫的感觉,活在精神生活中,偶们臭男人却活在相对理性的现实生活里,这之间区别甚大,读者老爷不可不细细详察。
刘迦听韩怡英要自己证明给她看,虽然心中疑惑尚多(他没想到上面那部分),但也跟着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好,你需要我怎么证明?”韩怡英仰头想了想,笑道:“很简单罗,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除了当初你如何爱我、如何想要救我的部分,还有什么仙啊神的,听你说神仙是会飞的,带我飞起来吧,只要你能带我飞起来,我立刻相信你说的话。”
刘迦闻言大喜道:“真的?只要这样,你就能相信我?”韩怡英微笑着点点头:“真的,因为这样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证明你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迦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此事这么容易啊,李师弟他们真是多虑了呢。”当下看了看四周,趁人不注意,猛然将韩怡英搂在怀中,立时升空而起,他担心被人发现,径直向云层而去。转眼间,已在云海之上,那蓝天太阳竟在眼前。
刘迦看着怀中喘息的韩怡英,大声笑道:“宣宣,你现在相信我了吧?”韩怡英呼吸急促,四顾张望,兴奋不已,双手搂紧他,颤抖地将脸靠在他胸前,不断地呢喃道:“没想到你说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竟然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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