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堆的满桌满地的食材和功能用具,觉得令自己一贯引以为傲的冷门知识范围似乎受到触动了。
“你说这个吗?”露西尔看了看侦探眼睛盯着的地方——那里摆着一只土黄色的大陶罐,还从中间被平均切割成了两块。
“这是做葡萄牙烤鸡的容器。”她解释道,“你哥哥最近胃口不太好,医生说是因为子弹震伤了他的胃部……”
“还有肠道和肝脏,我知道。”侦探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带着点讽刺口吻,“所以他需要吃葡萄牙土鸡?”,他的眼神又转移到两只塑料罐上,“还有那是什么?荷兰垂耳兔?”
“哦,那是调料罐!”露西尔伸过手去捏了捏塑料兔子的两只耳朵,“这个是买给我自己的。”她看着侦探一脸“你特么是在逗我”的表情,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不知道他能吃下去什么。”露西尔两只手撑在料理台上,叹息着翻阅一旁的料理书,“医生说他伤口愈合的比正常速度慢,他可能需要点刺激食欲的东西。你妈妈说过他小时候吃这个,所以我想试试。”
“我赌100镑他出院后会胖回15岁时候的水准!”侦探冷笑,“继续你的侍奉吧!”
他说着便要转身上楼,刚踩上楼梯听到身后的人将他叫住。
“等一下!”
“hat?”侦探皱着眉,“你需要我帮你用‘小兔子调料罐’撒胡椒吗?”
“no.”露西尔绕过料理台,“你哥哥让我帮他拿几份文件过去,但是显然,我没有这个权限,所以他让我找个人将整个柜子搬到他病房里。既然你在的话——”
“用不着这么麻烦,”侦探皱皱眉,语气里又升起那一点忍不住的得意,“我有他的指纹密码!”
露西尔在蓓尔梅尔街的福尔摩斯官邸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将一顿带着南欧风情的晚餐做了个差强人意。当然,她有点担心这屋子的主人在看到厨房现在的情况后会考虑重新装潢。
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将热气腾腾的晚餐仔细装好,然后打了个计程车赶往她心心念念的地方。
当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看到麦考夫·福尔摩斯正准备吃一盒冰淇凌。
“给我。”她将晚餐放好,面无表情的冲他勾勾手。
“我需要点低温的食物,我的消化系统——”
“我说,给我……”
露西尔一手抚摸上他□□在病号服外的脖颈和锁骨,探过身在他敏感点附近有意无意地呼吸了两下,趁他手腕发软的时候夺过了那盒冰淇凌。
“唔,还是朗姆口味的!”她惊喜地叫了一下,然后将甜腻爽口的冰淇凌送入口中,“真是好东西,”她感慨道,“你吃东西的品味的确不错!”
大英政府生气地翻了个白眼,
“上帝,我救了你一命!”
“我知道这个,”她说着又将一勺冰淇凌送入口中,“所以我才任由你将我像个仆人一样驱使。”她坐到他眼前,舔了下唇角化了一半的奶油,“想吃吗?”
她说着便倾身过去亲吻他的嘴唇。
麦考夫双手揽住她靠过来的腰身,以舌尖撬开她微闭的双唇,将味蕾深入她口中品尝着朗姆和奶油的香甜之气。
露西尔一边回应着他的吻,将冰淇凌顺手放到一边,在他没受伤的部位乱动起来。
该死的,他是个伤患!又不是死人!
麦考夫忍不住将她的真丝衬衣从半裙中扯出来,将手伸进去抚摸她的后背。
他正吻的投入,露西尔却突然将他推开。
“no,mycroft,”她将他的手从自己裙子中带出来,“你是个病人,病人应该听话!”
她站起身来,从自己带过来的那一堆“日用品”中拎起一件鼓鼓囊囊的浅紫色睡衣。
“吃完饭好好清理一下,今晚穿这个!”
“什么?”病人发指,“我的真丝睡袍呢?我的埃及棉?它们在哪?”
“没有真丝睡袍,也没有埃及棉。”她弯腰冲他笑道,“要不然,你可以继续穿这个——”
她将一件手术后病服拎到他面前。
一件又轻又薄,像围裙一样要从正面穿套,然而背后只能系三个蝴蝶结的……衣服。
“no!”他的声音饱含着醒来后都没有过的中气十足。
同情心呢!人权呢!
麦考夫暗自想,他出院以后一定要主张议会革新“有关病人合理维护自我权益”的法案!
“这是惩罚。你应该长个记性,福尔摩斯先生,”她将衣服扔到床上,自己靠到他身边坐下,“一命换一命,这很愚蠢。”
“我知道。”他苍白的面容上挤出一点虚弱的笑容,“死亡是人类一生中唯一确定无疑的事情。”他语气轻松,但却温柔无比,“如果我能用它来换取自己想要的,我想我也不是很介意自己去鬼门关转了一圈。”
“你救了我一命。”她的声音突然沉下去。
“嗯。”他仰头轻哼,“你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也许你可以试着补偿你的救命恩人。”
“怎么补偿?”
“那要看你接受哪种方式了。”他的手往她腰下游走,肢体语言满含暗示。
“这个不行。”她将他的手拉回来,拍了拍,“你的主治医生会杀了我!”
“那俗气一点的,我想我也可以勉强接受。”他正了正身体,往靠枕里靠好。
“什么?”
“你可以以身相许。”
他眼中流动的情感平静了,像是在汪洋中托着一只小船的海浪,调皮过后微微地摇晃着,静待他的小船会作何反应。
女孩子觉得她双耳有些发热,她瞥开眼神,笑着回答道,“我记得我还救了你弟弟一命,我们这算是扯平了,福尔摩斯先生!”
她在他唇上留下轻轻一吻,然后转身去给玫瑰换水。
夏洛克!
又是夏洛克!
麦考夫气呼呼地想。
弟弟真是他感情之路上永远的克星!
侦探先生拿到那些他想要的“高密文件”后回家研究了一番,然后发现那都是假的——他哥哥早知道他会趁机去偷东西。
他气呼呼地带着那一叠文件跑到医院去准备兴师问罪,然后在推开病房大门的那一刻顿住了。
“胡萝卜丁?”露西尔手上端着一小碗用白色烤瓷碗盛着的蔬菜汤,正在往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嘴里送。
“no.”病人言辞拒绝了那些鲜艳的维生素。
“粟米粒?”露西尔又舀起另一勺,这次倒是顺利地喂下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
侦探脸上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
“哦,夏洛克。”哥哥转过脸,满目“我早预料到你会去偷东西我也早预料到你会来”的模样。
“吃晚饭了吗?一起?”露西尔也转过脸来望着他笑。
这下轮到侦探迟疑着到底该不该迈进这个房间,
“你们……麦考夫……你……”
这是他哥哥?
等等!
这真的是他哥哥?
那个他和女人哪怕发发短信都会立刻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警告他“毫无用处”的哥哥???
他哥哥可是大英政府啊!
“进来呀,侦探先生,”露西尔笑道,“你该不会也需要这种方式才能吃下晚饭吧?”
“哦!麦考夫·福尔摩斯!羞耻于你!”侦探咬牙大叹,“这简直是英格兰的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