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自然忽略了店小厮那职业性的假笑,指着店铺大门,问道:“你家店现在还开着吗?”
店小厮的脑袋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着,“回这位爷,我家店现在营业着呢!”
说着话,店小厮带着赵致走进了店铺。
掌柜站在柜台后,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是不是把计算出来的数据记录在账本上。
见赵致走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笑呵呵说着一些场面话,随后又埋头苦算。
生意人大都如此,别管对方如何,先把面子维护住。
店铺面积不大,正中间放着几个斛斗,里面是冒尖的粮食,有小米、高粱以及大米。
赵致抓起看了看,小米黄橙橙的,颗粒不如现代的饱满,香味倒是浓郁。大米颗粒不怎么晶莹,有些干瘪,甚至还能看到大米粒上面的胚芽,这就代表了这些大米不是精制大米,仅仅只是脱了壳子。
“你家大米作价几何啊?!”
赵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店小厮,问道。
店小厮笑眯眯的说道:“一斤米二十五文钱,客官要是买的多一些,价格还能便宜。”
也是如今市面上的正常价格。
赵致点了点头,说道:“多少算多呢?”
“少说也要上百斤!”店小厮笑道。
“那我要十石呢?”赵致语气一转,声音沉稳。
“嘶!”
店小厮倒吸一口冷气,被赵致说的这个数字吓到了。
十石就是一千两百斤,就是三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少了。
正在算账的掌柜放下手中的笔和算盘,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赵致面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是来了财神爷。
“去,赶紧给客官倒杯茶!”
掌柜的催促着店小厮。
店小厮哎了一声,急急忙忙往后面跑去。
随后又看向赵致,笑容灿烂的问道:“这位小哥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
“我之前在惠兴楼当店小厮,后来帮着惠兴楼操办烧酒生意,之前在那里坐过几天班,掌柜要是去过那里,自然见过!”赵致顺口解释。
这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就能查到,没有必要隐瞒。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怎么见小哥眼熟,原来是你啊!”
掌柜一副原来如此的夸张样子。
赵致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便问道:“我要十石粮食,最好是大米!”
掌柜收起了脸上那夸张的笑容,又换上了经典的职业假笑:“十石大米不成问题,也就是一千两百斤,算不上什么大事,别看我这粮店小,这些大米我还不放在眼里。”
掌柜压根不但心赵致没钱,如今整个永平府城谁不知道惠兴楼赚钱如捡钱?不过三十两银子而已。
说话间,店小厮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
赵致接过茶水,小口的喝着,夸了一口好茶,便接着道:“前不久,我买了一些娃娃,想着扩大烧酒生意,你也知道,不管是酿酒还是给这些娃娃吃饭,都要粮食,如今谁不知道陈老爷家的粮店在城中首屈一指?于是我就找上门来了!”
掌柜一副焕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我还纳闷着呢,怎么一次性要这么多的粮食,那这样来看的话,小哥是不是每个月都要粮食?!”
“是这样的!”赵致点了点头。
“哈哈哈,那咱们两家是不是能合作合作?!”掌柜眯起了眼睛,一副看财神的模样看着赵致。
掌柜叫陈礼寿,只是陈家有麾下的一个粮店掌柜,平时负责这个小店。
接触不到陈家有,自然不会知道上面人的想法,对于他来说,粮店赚的越多,他的“KPI”就越高,反正有钱赚,管他是谁呢?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看行,我看行!”赵致哈哈大笑道。
掌柜心中欢喜,直接把赵致迎进了后院,详细商谈。
经过一番交锋,十石粮食比原价便宜了三两,每个月买一次,也不需要粮店去送,到时候赵致专门派人过来取。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签了契约。
定下了事,赵致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金,满意的离开了,接下来就是让人过来拉粮食。
一千两百斤粮食其实也没有多少,明制一斤是596.8克,按照600克算,一千两百斤也就是720000克,也就是720千克,720公斤。
七百二十公斤,比现代普通稻田的收成好,根本比不上高产的杂交水稻,只是听起来多而已。
要是用现代的肥料袋子装,也就是十四五个袋子,放在地上根本不起眼。
搞完粮食的问题,赵致的心情松快很多,可转念又想到知府周济道的那档子破事,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天上的太阳,赵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应该处理这事了,一直这么拖着,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把他们解决了,那还谈什么造反?!”
收起目光,赵致大踏步的往前走。
刚刚走到家门前的小巷子,赵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平生李秀才。
只见他蹲在那里,东张西望,肉眼可见的焦急。
怎么说呢,李秀才人不坏,对赵致一家子还算可以,能在落难之际将院子租住给赵致,同时容忍欠账那么久,也算可以了。
赵致朝着李秀才走去,同时打了一声招呼:“李叔啊,这是干嘛呢?!”
李秀才顺着声看到了赵致,急忙起来,一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哎呀,本来想着今天一大早就过来,可被一些事情缠住了,这才耽搁到现在!”李平生一脸笑容。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赵致可不相信李平生没事。
“李叔啊,有什么事您就说了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当年能收留我们孤儿寡母,对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赵致说道。
李平生却被赵致这话说的红了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纸,塞到了赵致的手中,“那啥,这是宅子的地契,我想了想,这处院子我也用不上,就送给你了,以后也不用再给我交房租了!”
这让赵致有些吃惊,拿起房契看了一眼,还真是目前所居住的房子。
“嘶,李叔啊,您这是干什么?平白无故的,总不能白送我家一套院子吧!”赵致把房契拿在了手中。
这更让他肯定,李平生有事。
“嘿嘿,那啥!”
李平生讪笑几声,搓着双手,讪讪的道:“那啥,你现在不是操办烧酒生意嘛,我那儿子你也认识,略通笔墨,懂一些账房本事,不如让他来你这里做事,工钱啥的都好商量!”
李平生是一个圆滑世故、精于计较的人,尽管有几分仗义,可骨子里的狡黠遮掩不住。
他的儿子李江流却是出了名的老实疙瘩,属于那种三棍打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因为赵致老爹和李秀才的缘故,赵致也认识李江流。
怎么说呢,他老实到,你打他一拳,他只会捂着那里傻笑,甚至还不敢告诉李秀才。
小的时候跟着李秀才学过文墨以及账房本事,本来想着让李江流多读点书,好参加科举,可惜实在不是那块料。
要说他蠢吧,四书五经还能背下来,也能说个一二三,甚至还能算算账,要说他聪明吧,可也老实的过头了,这么多年来,没少被人欺负。
李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