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百般艰辛化出人形的野菜妖老太睁开了眼睛。
徐姓商人喜不自禁,登时激动大叫。“岳母!您醒了!”
他的叫唤声让一旁惊掉下巴的金史抢先回过神来,金史立刻意识到“野菜”绝非他所以为的奇珍异草而可能是妖类。与此同时他,也猜测到了自己昨日晚上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落入了对方眼中。
思及此,金史顷刻间陷入了做贼心虚的心理,心脏猛地一下收缩,旋即转为急剧慌跳。
身体突如其来的反应,使得金史大脑出现了片刻晕眩。
他使劲儿咬了下自己舌尖,强令眩晕感消退,然后偷偷摸摸往门外挪动,试图在真相曝光之前脱身离开。
柳青玉的直觉告诉他,金史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并不无辜,加之从金史身上觉察到了某些可疑之处,便疑心他可能也是幕后推手。
故而哪怕是在帮助野菜老太的过程当中,柳青玉的注意力亦未曾离开过金史一刻,始终都分出了几分注意力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乎,当金史紧张盯着地面企图逃跑,才走没两步,前路便出现了一双鞋子。
鞋子很是干净,整一鞋面不见一点儿污脏,金史两眼直勾勾盯着,却恨不得盯出几十个窟窿来,最好能把那双鞋盯消失。
思绪纷杂,警铃大作。
金史咽了咽唾沫,僵硬如木头人一般抬起脑袋。
他首先看见的是文人学子常着的襕衫,接着才是柳青玉一张叫人赞不绝口的脸。
“金秀才这是要去哪儿去呢?”柳青玉笑吟吟,语调温和地询问。
此笑极给人冲击力,寻常姑娘家见之必当神思恍惚,然金史见了却只感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忍不住浑身一抖。
他口干喉涩,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答不出话儿。
不过金史终究是经验有道的行骗高手,此前经历过不少突发事态,硬是挤出了几丝理智,于弹指间想出了应对之法。
他做出惊恐的样子,结结巴巴道:“有、有妖……我害怕……”边说边在心底恶骂柳青玉。
柳青玉欣赏着金史的卖力表演,唇角的笑意愈发见深,而后瞟了他背后一眼,下一瞬突然飞速往旁边退开些许距离。
金史见此一幕,以为柳青玉相信了他之借口,当下双目大亮,拔腿就想跑。
不料破空声倏尔响起,一只天外飞鞋砸到了他头上。金史脑子一懵,随后又感觉到自己后背被大力撞击,控制不住咚的一声躺倒在地。
意外接二连三,一波接着一波,金史心里那叫一个气呀!
他难受地撑着腰爬起来,忍着愤怒和咒骂的冲动回头瞪视罪魁祸首,却见面前咫尺之处,一张放大的脸更加凶狠地怒瞪着他。
是野菜老妖怪!
瞬息之间,金史整一片背部全湿透了,面部下意识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此,野菜老太的反应相当直接,扬手拍拍拍地扇打金史,直把他扇得眼冒金星,险些牙齿脱落。
好半晌,边儿上的徐商人总算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冲过去抱住野菜老太的大腿。“岳母!您在干什么?请速速住手!那是金秀才,是小婿的好友啊!”
“柳兄,你过来帮忙瞧瞧,我岳母是否神智没恢复?该如何是好?”野菜老太冷不防暴打金史,徐商人觉得她可能哪里还存在毛病,又由于刚刚柳青玉机敏地用水救术救回了野菜老太,今次徐商人便本能地再度向他求助。
柳青玉缓缓摇头,慢条斯理回应:“不,这恰恰证明她没问题。”
徐商人不明其意,正当茫然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那厢野菜老太本要扇往金史脸上的手巴掌忽然一折,击中了他后脑勺。
“你才脑子不清醒!”暴打似乎用光了野菜老太所有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就是这个合该千刀万剐的东西差点儿害死了老婆子,还伙同他兄弟张衙役窃你钱财!”
话末,她猛地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说:“对了对了,他二人还提到了姓柳的书生,说要用什么药药倒他卖到海外,那种药好像是他们家烹了亲儿子换回来的。”
“老婆子年纪大了耳力不甚好,加之昨儿夜里被该死的贼人强拔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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