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拍打。”掌笠站在两个石碑的中间,先伸开双臂试了试距离,然后口中喊了一声“开”,双手同时发力拍击两个石碑的碑身。在他击中碑身的一瞬间就感觉有一股反弹的力道从石碑上传过来,他暗叫一声“不好”,腾空跃起。两个石碑竟然如磁石相吸般,啪地一声巨响,瞬间合二为一,幸好掌笠躲得及时,否则很可能被石碑挤成肉酱。门口的桓秘和张骁早已惊呼起来,其他人也奔了过来,只有银发男子和韩悦还站在院中,二人谁也没往屋子看,仿佛热闹是别人。银发男子忽然再次飞身上了屋顶,然后用掌击碎了屋顶的瓦片,一眨眼地功夫就生生地在屋顶上掏了个大洞。大家一时间始料未及,尤其是洞正对着掌笠,扑簌簌地尘土碎瓦险些迷了他的眼。气得掌狯直嚷嚷:“你个贼人,你要干嘛?!”那银发男子站在屋顶,透过大洞俯视屋内的众人,微笑着说:“引雷!”
声音并不小,似乎不只是给屋内的掌笠听的。韩悦听了立刻飞身进了屋,对掌笠说:“择尚君,要借你的重剑神力了。可否?”掌笠见韩悦终于向自己开口了,心头一热,点点头说:“你尽管说,要我做什么?”韩悦抬起头对屋顶的银发男子说:“多谢提点。”那银发男子也冲韩悦点点头,然后飞身离开屋顶。
外面的雷电更加急促了,韩悦说:“事已不宜迟,择尚君,请你站在石碑上,用长侧把雷引进来。”掌笠点点头,正要跃上石碑,掌狯急了说:“你让少主去引雷!那不是找死吗?”掌笠说:“没事的,不用担心。”韩悦安慰掌狯:“石碑是干的,屋内地面也是干的。不会有事。”掌狯说:“不行,要去我替少主去!”掌笠不由分说,一把把掌狯和韩悦推开一丈多,自己飞身站在了石碑头上,举起持剑的右手,把重剑长侧伸出屋顶,泰然自若地等着被雷电击中。
一道耀眼的闪电出现在不远处的东北方向,如银蛇吐芯般,把黑蓝色透不见顶的暗夜劈开了一道缝,同时也照得天地如白昼般。瞬间又恢复了死际的黑暗,随着闪电的消失,紧接着猛地一声,炸雷响起,喀啦,震耳欲聋,仿佛地动山摇,震得人头皮发麻。
第一道闪电过后,一道接着一道,大大小小。雷声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越来越近。。。随着逐渐逼近的电闪雷鸣,屋外的风也越刮越烈,吹得天地飞沙走石、吹得屋外的人衣衫噗噗乱响,吹得碑林里的树疯狂地摇曳。
只见屋顶上的银发男子忽地抛出一根银色锁链,顺着屋顶破洞甩进屋子,缠在了掌笠的剑
尖上,他另一只手则从腰后抽出那根长长的紫铜烟管,对着夜空高高举起。他这是要接雷!
韩悦见状也提剑飞身而起,一只脚的脚尖竟然点在了小小的铜制烟锅上,另一只脚做平衡状,凌空而立,然后举起手中的银剑直指向天。银发男子显然没有想到韩悦会有此举,举着烟管的手臂顿时感到重了许多,他稳了稳右手,稳住烟管,然后半抬眼瞟了一眼上面,呵呵笑道:“洛川君,可要站稳了。”韩悦回了一句:“受累。”
三个人叠罗汉一般,任凭狂风摇摇曳曳,竟然巍然不动。看得下面的人心悬到半空。要知道这中间的银发男子,最是吃劲,这几个人就算掌笠有此力道,也不可能单手撑得住一个人,况且还是举着一根细细的烟管,可见此人功力非同一般。众人没想到他会如此出大力、犯大险帮他们。
雷电之后,雨就来了。先是豆大的雨点,一滴接着一滴,打在土地上,很快被干涸的土地所吸食。但很快,雨点就连成了一条条雨线,地上很快就变得湿润,再后来雨线又很快变成了雨柱,顷刻间天地被笼罩在一片雨帘之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疼,杀得人睁不开眼。众人时不时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努力睁大眼紧张地盯着三人。
一道闪电在众人头顶正上方出现,如恶龙般张扬舞爪,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响起。再一道闪电,又一道。三人的身影被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照得异常诡异。不知几道闪电和炸雷之后,三人的长发忽地瞬间如针般立起,先是韩悦的身形晃了一晃,接着是银发男子,掌笠半个身子没在屋里,但露出的半截重剑还是晃了一晃。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三人身形飞速地下沉,一转眼的工夫竟然消失了。
被雷击中的那一刻,三人只觉得有一股如浪般的涌过的酥麻,自头顶到脚下,连发梢、指尖、舌根都不放过。
还未等反应过来,掌笠只觉脚下一空,原本踩着的石碑已经分开,石碑下出现了一个大洞。掌笠顿时脚一腾空,身体不由得往下沉去,他下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剑,想借剑横住洞口阻止自己下沉,但没有成功。
当银发男子的锁链拽着他往下沉去的时候,他知道机关已破,想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把右手的紫铜烟管往上顶,把上面站着的韩悦脱离险境飞出去,不要一起往下沉就好。可雷击的力量远比自己想得要厉害得多,没等用力就觉得浑身一松,身体竟如一片银叶般飘了下去。
韩悦最先被雷击到,却是最后下沉的,与其说是下沉,不如说是他自己主动飞身而下,依他的轻功和奇质异骨,就算被雷击中也可以瞬间飞离,但他想去拉银发男子,想去拉掌笠,不是想,而是一定要。
众人惊呼一声,跑到屋门口,只见屋中的石碑连人都消失了,地面上竟然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方形洞口!洞内漆黑,看不到一丝亮光,张骁和掌狯趴在洞边,往里喊。但外面雷声风声雨声太大,根本听不见回音。
掌狯准备跳下去,被王劭拦住:“这洞深浅不知,贸然下去太危险了。”桓秘说:“我去找和尚拿绳子。”说着奔进了雨中。剩下四人在屋里虽无计可施,但必须做点什么。
佛龛的烛台上还有些油脂残蜡,桓伊于是招呼张骁,跑到树林里,胡乱地拽断了一些松枝抱回来。挑了数根粗一点的树枝,把上面的雨水甩掉,又把佛龛上的布幡扯下来,裹在树枝上,撒上油脂,迅速做了几个火把。大家举着火把,往洞口里张望。
这洞口是人为砌成,洞口内侧边缘嵌着一圈两寸宽的铜箍,边缘凹凸,估计是与石碑底座相扣的机关垭口,垭口以下四壁都是切割整齐的砖石,看不出有多深。掌狯点了一根短小的树枝扔了下去,只见树枝的火光飘飘忽忽地落下,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王劭说:“看样子这洞很深啊。”掌狯说:“希望只是燃烧不足。”是呀,如果洞很深,那么三人刚才坠落下去,很难说会不会出事。
桓伊让张骁和掌狯拉着自己,自己则把身子探进洞口,用手臂在洞壁上摸索了一阵。返回时,他伸出手掌给大家看:“洞壁有划痕,用剑划的。”果然桓伊的手指尖上沾了一些许灰色粉末。掌狯说:“少主和韩公子都用的是剑,看来是他们用剑缓冲下落速度。”
“那他们还活着?”张骁问。掌狯怒斥他:“呸!你会不会说好话?”张骁一下子闭上了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必须尽快想办法下去,桓秘怎么还没回来?”桓伊焦急地盯着屋外黑乎乎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