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雅典.恶神

    明朗英俊的阿波罗离开天际时，狄奥多西等人趁被夜色包围，凡人的眼睛似长了蛆虫般无法看清白日里能观察到的事物，伪装为商队潜入雅典的王城。

    卫兵们收下璀璨的金叶子，乐呵呵地放出手大方的商队入城，甚至未详细检查车马内的货物，殊不知压在昂贵器物和柔软布料下的是坚甲利器。

    王城内灯火通明，街道上满是放荡的年轻男人、发出率真欢笑的孩童抑或是乐呵呵的年老者，精雕大理石垒叠成的房屋外挂满烛火，节日的气氛感染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听雅典人所言，辩论赛举办于雅典王宫外西北方向的剧场内。”狄奥多西左手牵着战马，右手挽住塞墨勒公主约素般的腰肢。

    公主脖红耳赤，眸子似秋水般荡漾，少年充满血气的身体所蕴含的独特魅力，令她在肌肤接触处炙热无比，两者就好似朝阳映雪般相遇。

    她努力告诉自己，身旁这人是宙斯与勒托之子，应该与他保持距离。可是从未迈出闺房的娇弱少女，不敢为自己义正言辞地抗议，也没有勇气推开少年。

    狄奥多西低下头，伸出灵敏柔软的舌头舔舐公主耳朵，鼻翼处传来的芬芳气息令他精神雀跃，再看到塞墨勒不停扭动腰肢、眼眶发红更是趣味高昂。

    犹如黄绿色草原上抖弄鬃毛的雄狮，于玩弄之下肆意观赏俘虏的丑态。

    大臣们见此顿时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回答君王问题，生怕打搅了君王兴致。

    等君王再抬头时，才有人上前说：“料事如神的君王，您所说的就是事实。雅典人还说——雅典国王与新来的王后已连续观看辩论赛十天，坐在有十七层石阶的高台上，享用晶莹剔透的葡萄和无花果，倾听剧场中央或激烈、或渲染的演讲。”

    “据说辩论赛每天更换主题，从男人该娶几个女人到雅典是否该扩大城墙，私事、家事、公事，乃至根本与他们无关的事，皆会被激烈辩论。”

    狄奥多西嗤笑一声，柔嫩如仙人球玲珑单薄的花朵般的手掌拂过嘴角。他蹙起眉头，对臣子们说：“我说雅典国王欺世盗名，这场比赛必然有后续内容。”

    见他们皆应声咒骂雅典国王，狄奥多西感到无趣。“我们先假装前往市集，接着再分开行事。人数不用太多，只要使用得当，依然可以做出些事情。一半人前往市集，另一半人随我一同进入剧场。”

    王城内虽然欢快轻松，但神与凡人不同——神的眼睛不会被夜色或表象包围，狄奥多西望见剧院方向上空缭绕令人厌恶的气息，似乎有不止一个恶神不断变幻为人类潜入剧场。

    这种感觉就好似畸形的多头狗、鱼头肿成铁锤般的怪鱼，或是贪欲过剩而撕心裂肺的人朝天大吼，总之狄奥多西已瞧出雅典被恶神入侵。

    他们即刻启程，因为辩论赛不分白天黑夜地举行。雅典国王花费大手笔、集大资金要连续举办一个月，话说狄奥多西听到这消息时就觉得怪异，哪个凡人可以连续一个月不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