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得了喘息,重重咳了几声,刚刚缓过神来,便立刻朝外怒喊:“来人!将这个目无尊长,欲在侯府行凶的野丫头拿下!”
霎时间,厅中众丫鬟将谢宁团团围住,因惧她武力,不敢近身。
见状,项氏骂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护不得主子,还当什么奴才。若是今日不将这野丫头拿下,统统杖毙!”
侯夫人的手段众人皆知,一听这话,众人再顾不得畏惧,纷纷朝谢宁而来。
谢宁虽然被这帮人堵住,却没打算强攻。一是因为她下手没个轻重,担心伤及无辜,二是她初来侯府,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不欲再多生事。
只要项氏不再辱她娘亲,她便是一时低头又如何?
拿定了主意,谢宁也不躲避,任凭那群丫头越聚越近。
这一幕落在项氏眼里,却叫她误以为谢宁方才不过是一时意气,实则软弱可欺,心气顿时顺了三分,吩咐道:“银杏,把外头那几个粗使婆子叫来,让这野丫头知晓我们侯府的规矩。”
“是,夫人。”
她话音刚落,一个站在谢宁身前的丫头就出声应下,一溜小跑地出了门。
银杏刚走,她边上那几个人就好像商量过似的同时挪了脚步,生怕谢宁钻了空子跑掉。
这样的举动,叫谢宁不禁暗暗发笑。若非有意相让,以她的身手,就是再来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也能全身而退。
不多时,谢宁便听到厅外越来越近的呼吸声。细细分辨之下,确定是有六人朝着此处走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银杏就带着粗使婆子出现在了厅中。
一二三四五,谢宁看着经过的人影,突然眉头一皱。
怎么只有五个人,第六个人呢?
谢宁正要屏息去感受那人的位置,耳边却突然传来声音——“你们几个,过去好好教导教导这野丫头!”
项氏一声令下,那四个婆子便从丫鬟们的包围中穿了过去,狠狠地摁住了谢宁的肩膀,意欲把她压到地上。
谢宁一看项氏的神情,就看出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不是什么好事。却没想到她会明令下人对她动粗,当下怒从心来。
她可不是上赶着要到他们侯府来住的,明明是靖阳侯亲自写信邀她前来。楼妈妈颠倒黑白,谢宁可以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不做计较。可她远来是客,而今项氏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强迫她低头。纵是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忍,更何况她谢宁,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舅母这是为何?”
“你这丫头,一言不合就敢对我大打出手,这性子未免太过桀骜。舅母也是为你着想,才会叫她们来磨磨你的脾气。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像你娘一样不识好歹!”
望着被困的谢宁,项氏脸上露出一丝狠戾的笑容来,先前狼狈早已不见踪迹。
谢宁听了这一番话,却是一语不发,并非是被项氏吓到,而是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恶心着了。
片刻后,谢宁才发出了几声令项氏心头发毛的冷笑。待她笑过之后,又抬起头来直视着高座之上的项氏,“一言不合?侯夫人真会说笑。你辱我双亲,岂是一言不合便能带过?!”
话音未落,她便挣脱了四个婆子的桎梏。恶狠狠一句“让开!”,逼退了围在外头的半数丫鬟。只见她翻身一跃,便冲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一瞬间又站到了项氏身前。
谢宁红着一双眼睛,冲着眼前华服美衣的夫人吼问道:“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你身下没有一个子女吗?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娘,你可有想过为人子女的心情?像你这等蛇蝎心肠的妇人,我谢宁还是头一次见。”
“你们快把这个野——”
被这副阵仗吓到,项氏的目光求助似的转向立在下面的一干奴仆,嘶哑着嗓子叫唤,却在望见一道人影后,瞬间失去了力气,瘫坐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