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跟着奔上大街的伙计们醒过盹儿来了,跟跑出老远一看后面没动静了又都抱着托盘回来了,满地的残杯破碗,菜叶子汤汁,一个千层底的黑面棉鞋里盛着一个四喜丸子,踹翻了两张桌子,烂了三把椅子,板凳结实,好几根竖着愣是没事。
赔大发了!赔大发了!
刘掌柜的扒拉开围着自己的几个伙计,环顾现场心里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心疼的脸上的褶子都直哆嗦,两只手跟两支鸡爪子似的得瑟着。
“掌柜的!”一个小伙计拿袖子一边擦脸上的鸡蛋汤,一边捅咕刘掌柜的,刘福顺着小伙计的手指一扬苦瓜脸,看见楼上的东上房倒数第二间传来砰地一声敲桌子的击木巨响,接着没动静了。
刘掌柜的跟着一激灵,示意一个小伙子去看看,好像骚乱就打哪儿开始的。
小伙计不敢去,苦着一张酒气熏天的脸眼神哀哀的看着刘掌柜的。
“去去!”刘掌柜的一瞪老眼,一抬老腿,小伙计哭丧着脸抱着托盘磨磨蹭蹭的上楼梯。
蓝熙书顶着木盆矮着腰一副躲避枪林弹雨的架势溜溜的下了楼:“刘掌柜的!这是哪出啊!洗把脸都能飞来横祸!”
蓝熙书心里美!脸上苦!
刘掌柜的心神初定,刚想安慰一下这个唯一给自己面子没逃之夭夭的客官,街面上又一阵喧闹,刘掌柜的吓得一激灵一扭脸,五六个带刀皂隶一溜儿小跑着就来了,后面好事的街坊路人也呼啦一下子跟着涌到了知客家门口。
“嗨嗨!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你耳朵长不知道谁还知道,听着听着!”
“挤什么挤!你往哪儿摸呢!”
“我的娘来!啧啧!瞎多少东西啊!”
“死人没?这不都竖着呢吗?”
“死人个头啊!你个搅屎棍子!”
·······
知客家大门口人越聚越多,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抻着脖子交头接耳,叽叽喳喳,有衙役一回身,按刀柄冷眼一扫,围观的都默契的往后退缩,声音降了,喳喳声打成一片,每个人脸上都兴奋的跟看现场直播似的。
蓝熙书看见人群里有个特别显眼的人肉竹竿,李九木正恶狠狠的与刘福对了个眼神,刘福一通甩袖子擦汗。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带头的一个衙役一手正着跑歪了的帽子径直的瞪着泥蛋子眼奔刘掌柜的来了,平时刘掌柜的好吃好喝好待承的,可逮着一次显摆的机会了,这个衙役表现得很热情,真正体现了人性化上门服务:“刘掌柜的不要惊慌,到底咋回事儿?慢慢说!”
我还想知道咋回事儿呢!
刘掌柜的心里腻烦,一遍遍的甩着袖子肉疼的指着满地狼藉呜呜的说不出个啥。
“差人大哥!来得正好!有个登堂入室抢劫的毛贼,刚刚祸害完跑了。”楼上一阵声音洪亮,那个中年男人镇定的扶栏下望,镇定归镇定,那种余怒不息也表现在脸上了。
人群里的竹竿狼李九木矮了下去,粉刺脸有去无回,刚听手下人说刚才跑路的是钱大千,这让李九木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妙,粉刺脸沉了底儿,楼上出面的正是张冰前,他可不想见面和这厮聊什么天气别来无恙他乡偶遇之类的屁话,还是等事情让刘福探明了再说吧!
李九木撤了,他知道钱大千很快会告诉他和刘福不一样版本的真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