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和腌制咸菜的酱缸。有个不大的角门通往一个小巷子,放眼,小巷很窄,小门小户的人家都门窗紧闭,灯光微小孱弱,与自己所在的知客家简直有天壤之别。
再远望,越过这片居民区的屋舍就阔绰起来,从疏密飞檐重脊还有院落的灯光上就很容易的区分开来,那又是一条商业街道,但比起这条中街来,就显得逊色多了。
蓝熙书放下吊窗,蓝熙文拉上窗帘:“哥!干嘛住这知客家?”
“知客家有猫腻!”
“就那糟老头!”蓝熙文肯定的说:“他没功夫!”
“他只不过是个幌子,哥还不确定是那条线上的。”
蓝熙书忽然打了个嘘声,小伙计敲门送热水来了。
蓝熙书转出屏风,连打哈欠。
“客官,请,饭菜马上就好。”
小文殷勤端着铜盆请蓝熙书净面。这当口,竹竿掌柜的晃着铜钱福字的锦缎交领棉袍笑呵呵的进来,身后一高一矮两个伙计端着托盘进来。
“客官!饭菜得了,您慢用,有事您说话!”这位瘦丁丁的刘掌柜眼睛瞄了一眼屏风那边,一个稍微侧耳的小动作被蓝熙书捕捉到了。
“老掌柜的,没别的,我兄弟睡觉轻,怕动静,怕吵,吃完了饭早点歇了,就不用劳烦客气了。”蓝熙书没表现出丁点儿有心热聊的劲头,一副劳累心绪不佳没甚耐性的表情。
“哦!那客官慢用,有事只管招呼一声!”刘掌柜的点头哈腰,使眼色叫伙计们快点儿出去,也跟着有点儿灰溜溜的出了房门,反身带门的时候正好与蓝熙书对了下眼神,蓝熙书冷面冷眼手指戳着太阳穴,斜眼投射给刘掌柜的眼神令这个老头心里一惊,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带上门,楼梯口传来踢哩拖拉的脚步声。
蓝熙书一抽鼻子,换了表情,高举着左手还没等他打响指呢,蓝熙文一朵云花一样飘了出来,嘻嘻悄没声息的笑着,脱了外袍,露出井貌安送的那件雪白狐毛的罩甲,俏皮的倒背着双手蹦到蓝熙书跟前,一仰脸,肩头一抗蓝熙书的胸膛,被绒绒狐毛衬得眉清目秀的脸白杜鹃一样开到了蓝熙书眼皮底下:“哥!好饿!”
“还等什么!”蓝熙书手指一刮蓝熙文的鼻子刚想拉她就坐,那知蓝熙文纤腰一扭动若脱兔,小屁股已然坐到了椅子上,探头眼睛溜溜儿的看了一遍摆在桌子上的饭菜,耸着小鼻子深深的嗅着。
蓝熙书笑着装模作样的叹息,等他靠着蓝熙文坐下来,蓝熙文的筷子已忙活开了,小嘴鼓鼓的,兼顾着给蓝熙书夹菜,话也顾不上说了。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吃急了,噎着!”蓝熙书慢条斯理的端起碗吃饭,眼睛始终笑眯眯的看着蓝熙文放下筷子就是勺子,盘碗叮当,风卷残云一般。
蓝熙书抬手抹掉了蓝熙文吃到腮帮上的米粒,心里的疼爱无以复加:“房子!哥要让我的房子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好不好?”
虽然蓝熙书看到井貌安送的白狐罩甲心里有点儿酸酸的醋意小泛滥,但不能否认房子穿在身上真好看。
“那有什么好!”蓝熙文最后吸溜了一口蛋汤,横端着调羹勺扁着嘴巴看着蓝熙书细嚼慢咽的对付那盘她不感兴趣的腊肉丝,脸色小郁闷:“那都不重要,我喜欢哥在那儿我在那儿,我知道你一定盘算着把我打发回家!”
“这你也看出来了!”蓝熙书逗她,夹了一块腊肉往蓝熙文眼皮底下一招呼,蓝熙文蹙眉扁嘴身子后仰做讨厌状。
“你真这么想的啊!”蓝熙文的小脸冰了,秀眉一蹙,氤氲泛光,小鼻翅扇乎了数下,兀自忍着,眸中的泪光却是越聚越多,泫然欲滴:“我就知道时间长了你也嫌我累赘,嫌我麻烦,你说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抱不用你背,我还会努力少说话多帮你干活,这样还不行吗?你干嘛还要撵我走,你们就认为女孩子不中用是吗?你们就想着女孩子长大了早点嫁人算了,你们就算完成了任务了,去了心病了,对得起谁谁了。”蓝熙文一开始话说的是竹筒倒豆子,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剧烈抽动的肩膀,一对一双的眼泪匆匆滚落。
“房子!”蓝熙书本是想逗逗她的,没成想这个问题一直是蓝熙文的心病,一开始她就躲避这个问题,小心翼翼的怕蓝熙书提,蓝熙书越是对她呵护有加,她越觉得这是蓝熙书要打发她走的先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