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忽然响起几声短促的惊呼,但都只发出一两个音节就像被什么直接掐断。
一道浓重威压如幕帷陡然自天垂落,所有人顿觉陷入泥泞,全身原力胶滞。
而长孙骥、卫夫人这样级数的强者受到影响最大,好似面对无尽瀚海,滔滔巨浪遮天蔽日扑来,下一刻就是灭之灾。所幸他们都保持了一线清明,意识到这来自张伯谦的威压不是冲他们去的,死死克制住出手的冲动。
一片窒息般的压抑中,战平江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你,孟蹇,深岩的主事人?”
随即狂暴的机枪声吞没了人们的听觉。
一道道金属火流倾泻在孟蹇身上,硝烟袅袅伴随着呛人的火药味,一颗颗子弹在他躯体里跳舞,有的钻入,有的被弹开,伤口被反复撕裂,血花四溅漫流,甚至还被高热蒸成雾。
放在平时,火药武器不管轰击多少次,也无法撕开一名十三级战将的强韧身体,就算孟蹇被张伯谦一出手就废了,三名战士也打光手中重机枪满箱弹夹,孟蹇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笼罩大厅的威压已经散去,众人仍像没有恢复行动能力般噤若寒蝉。
战士们开火前,战平江就把温侯拉到一边,后者双眼直愣愣地瞪着地上那具无数弹眼的残缺尸体,好像瞬间老了十多岁。
温侯突然激动地挥舞双臂,大叫起来,“你们怎么敢!我要去帝都申诉!”
战平江的表情从头到底就没什么变化,似笑非笑道:“申诉什么?国柱上将军事行动中的伤亡指标吗?”
温侯通红的眼睛转向战平江,深藏不安和惶恐。
大厅中忽然又是一阵骚动,温侯茫然抬眼望去,正看到张伯谦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位国柱上将竟只是过来杀了一个人,就一言不发地离去。
这时,长孙骥和卫夫人走出人群,联袂走向战平江,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们再袖手旁观。张伯谦行事果如传,刚厉几近残酷,只希望他手下人多少讲道理,否则整个温泉都前途堪忧。
长孙骥更想深了一层,那个孟蹇五年前出现在温侯身边,深受信任器重,接手打理温侯名下多处营生,其中就包括深岩旅馆。这人做生意很有一套,把那些地方重新规划修整后,确实吸引了更多的客户。
不过长孙骥曾因一次很偶尔的机会,得知孟蹇此人身份应该有问题,然而再有问题,现在他都是一个死人了,翻不出任何浪花。
只不知道张伯谦这算是杀人立威,还是杀人灭口。
“深岩”旅馆所在的街区格外平静,张伯谦的私军占领“深岩”后,就把周围住户全部驱走。
虽然刚刚经过一场激烈战斗,旅馆并没遭到多大破坏。张伯谦一记毫无预兆的裂空击,压制住了林熙棠亲卫队大部分战士,只剩少数几名高级军官还能反抗,很快就被强者数量占绝对优势的私军制服。
旅馆门前的街面上,每隔五十米摆着一个先前从战列舰上吊下来的金属箱,箱体完全打开,里面是繁复的机械,青莹莹的原力光芒一阵一阵闪过,每个箱子边都围了数名忙碌的技工。
张伯谦停步,目光扫过一台台快装置完成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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