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山,)曹公曰:守也。(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掠乡分众。)
曹公曰:因敌而制胜也。(曹操说:‘掠乡分众’的目的是运用敌国的人力来战胜敌人。)
(廓地分利,)曹公曰:分敌利也。
(悬权而动,)曹公曰:量敌而动也。
曹公曰:左氏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曹公曰:正正,齐也;堂堂,大也。
曹公曰:《司马法》曰:‘围其三面,阙其一面,所以示生路也。’
“军争篇的战争典范要数魏、蜀争夺汉中之战。赤壁之战后,刘备占据了荆州、益州(成都),与战据黄河流域的曹操、战据江南的孙权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势。
公元215年,曹消灭了西北的马超、韩遂势力后,亲率大军进军汉中的张鲁(‘五斗米道’张天师张道陵的孙子、张衡的儿子。),占据了汉中。汉中地处益州,曹操的进军汉中,使刘备感到自己在四川的统治权及其稳定性受到影响,而且,由于汉中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刘备亦不甘心它落于曹操之手中,于是曹操、刘备争夺汉中之战发生了。
在汉中之争开始时,刘备在争夺战中处于不利地位,但刘备用‘知迂直之计’,善于将不利因素化为有利因素,成功地抢占了汉中。迫使曹军退出四川,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也巩固了自己在四川的统治权。孙武在《孙子兵法?军争篇》中提出,用兵作战最困难之处在于争夺制胜的客观条件。从刘备、曹操争夺汉中之战中,也确实证实了孙子这一观点的正确性。交战之初,曹操据汉中,扼守阳平关这一军事要地,打退刘备军队的多次进攻,使得刘备处于长期顿兵坚城要塞之下而毫无进展的被动状态之中;而后来,当刘备抢占了另一更为有利的军事要地定军山时,形势便完全发生了逆转。刘备由被动变为主动,由受制于人变为制人——能够以逸待劳,调动曹军,使曹军疲于奔命,来回奔走,以至于最后陷入了求战不得,进退两难的境地。争夺制胜权的重要,从曹、刘两军前后所处的决然相反的地位中,充分地体现了出来。刘备之所以能变被动为主动,最主要的一点是,他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到‘以迂为直,以患为利’。在初战不利的情况下,刘备停止了以硬碰硬的作战方法,通过长途迂回,占领了另一军事要地定军山,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此后,刘备便反客为主,调动曹军并在运动中设伏歼灭了曹军。最后,刘备面对曹操的援军,采取以主力守险不战,以游兵扰其后方的战略,迫使曹军撤出了汉中。所以,我们可以毫不过分地说,刘备的夺取汉中,是运用孙子‘迂直之计’而取得的。”
八、九变篇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者,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
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
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
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曹公曰:变其正,得其所用也。(曹操说:灵活运用一般的军事法则,就会有很多的作战方法可以使用。)
曹公曰:无所依也。水毁日圮。
(衢地交合,)曹公曰:结诸侯也。
(绝地无留,)曹公曰:无久止也。
(围地则谋,)曹公曰:发奇谋也。
(死地则战。)曹公曰:殊死战也。
(涂有所不由,)曹公曰:隘难之地,所不当从,不得已从之,故为变。
(军有所不击,)曹公曰:军虽可击,以地险难久,留之失前利,若得之则利薄,困穷之兵,必死战也。
(城有所不攻,)曹公曰:城小而固,粮饶,不可攻也。操所以置华费而深入徐州,得十四县也。
(地有所不争,)曹公曰:小利之地,方争得而失之,则不争也。
(君命有所不受。)曹公曰:苟便于事,不拘于君命也。故曰:不从中御。
曹公曰:谓下五事也。九变,一云五变。
(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曹公曰:在利思害,在害思利,当难行权也。
(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曹公曰:计敌不能依五地为我害,所务可信也。
(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曹公曰:既参于利,则亦计于害,虽有患可解也。
(是故屈诸侯者以害,)曹公曰:害,其所恶也。
(役诸侯者以业,)曹公曰:业,事也,使其烦劳,若彼入我出,彼出我入也。
(趋诸侯者以利。)曹公曰:令自来也。
曹公曰:安不忘危,常设备也。
(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曹公曰:勇而无虑,必欲死斗,不可曲挠,可以奇伏中之。
(必死,可虏也;)曹公曰:见利畏怯不进也。
(忿速,可侮也;)曹公曰:疾急之人,可忿怒而侮致之也。
(廉洁,可辱也;)曹公曰:廉洁之人,可污辱致之也。
(爱民,可烦也。)曹公曰:出其所必趋,爱民者,则必倍道兼行以救之,救之则烦劳也。
“九变篇的典型战例便是周亚夫平七国之乱。公元前154年,汉景帝刘启时期,吴楚等七个诸侯国联兵发动叛乱。这次叛乱的规模相当庞大,发动这场叛乱的主谋和首领是吴王濞。他依仗吴国封土广大,财力富足,蓄谋夺取皇位。汉景帝在获得吴楚等七王发动叛乱的情报后,决定迎击叛军,平息叛乱。汉景帝任命周亚夫为太尉,率军东进,镇压叛军。受命于危难之际的周亚夫在全面分析了敌我双方兵力及特点的基础上,提出了以梁疲敌的作战计划,即避免过早地与敌正面交锋,暂时舍弃梁国的部分地区,以此消耗敌军的实力;同时以截其粮道为辅助。这一作战计划的实施,使吴楚联军力疲粮尽。这时,周亚夫率军一击而胜,使西汉王朝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从这场战例中,我们可以看到周亚夫对《九变》中提出的作战原则既有灵活运用,又有创新、发挥。在整个战争进程中,他都力争主动制敌,最终以较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周亚夫正是孙子所说的那种‘通于九变之地利’的杰出军事指挥员。”
九、行军篇
孙子曰: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绝斥泽,惟亟去无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平陆处易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凡此四军之利,黄帝之所以胜四帝也。
凡军好高而恶,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上雨,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昏背之。军行有险阻、潢井、葭苇、山林、翳荟者,必谨复索之,此伏奸之所处也。
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其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达者,樵采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敌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轻车先出居其侧,阵也;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奔走而陈兵车者,期也;半进半退者,诱也;杖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渴也;见利而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粟马肉食,军无悬瓦,不返其舍者,穷寇也。谆谆翕翕,徐与人言者,失众也;数赏者,窘也;数罚者,困也;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谨察之。
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
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也;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不素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
曹公曰:择便利而行也。(这是曹操对篇名所作的题解,每篇开头都是这样,乃是所在篇目的精髓之所在。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行军篇的真正目的在于选择方便、有利于军队行军、作战的地形行动。)
(孙子曰: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曹公曰:近水草便利也。(曹操说:这是因为山谷靠近水草,对行军作战有利。)
(视生处高,)曹公曰:生者,阳也。
(战隆无登,)曹公曰:无迎高也。(曹操说不要攻占制高点的敌人。)
(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曹公曰:引敌使渡。
曹公曰:附,近也。
曹公曰:水上亦处其高也,水向前,后当依高而处之。
曹公曰:恐溉我也。
曹公曰:不得已与敌会于斥泽中。
曹公曰:车骑之利也。
曹公曰:战便也。
曹公曰:黄帝始立,四方诸侯无不称帝,此四地胜之也。
曹公曰:恃满实也。养生向水草,可放牧养畜乘。实犹高也。
曹公曰:恐半涉而水遽涨也。
曹公曰:山深水大者为绝涧,四方高中央下为天井,深山所过若蒙笼者为天牢,可以罗绝人者为天罗,地形陷者为天陷,山涧迫狭地形,深数尺、长数丈者为天隙。
曹公曰:用兵常远六害,今敌近背之,则我利敌凶。
曹公曰:险者,一高一下之地;阻者,多水也;蒋者,水草之聚生也;潢者,池也;井者,下也;葭苇者,众草所聚;山林者,众木所居也;翳荟者,可屏蔽之处也。此以上设地形也,以下相敌情也。
曹公曰:所居利也。
(众树动者,来也。)曹公曰:斩伐树木,除道进来,故动。
(众草多障者,疑也。)曹公曰:结草为障,欲使我疑也。,
(鸟起者,伏也;)曹公曰:鸟起其上,下有敌兵埋伏。(曹操说,鸟飞起的地方,下面有敌兵埋伏。)
(兽骇者,覆也。)曹公曰:敌广陈张翼,来覆我也。
曹公曰:其使来辞卑,使间视之,敌人增备也。
曹公曰:诡,诈也。
曹公曰:陈兵欲战也。
曹公曰:士卒疲劳也。
曹公曰:军士夜呼,将不勇也。
曹公曰:谆谆,语貌;翕翕,失志貌。
曹公曰:先轻敌,后闻其众,则心恶也。
曹公曰:备奇伏也。
曹公曰:权力均;一云,兵非贵益多也。(曹操说,估计敌我兵力相等就可以了。另一种说法认为,兵不是多多益善。)
曹公曰:未见便也。
曹公曰:厮养足也。
曹公曰:恩信已洽,若无刑罚,则骄情难用也。
(故令之以文,文之以武,)曹公曰:文,仁也;武,法也。(曹操说,文是指恩惠;武指的是法令。)
“《孙子兵法?行军篇》的成功运用,要数东、西魏沙苑、渭曲之战。东晋时期,刘裕北伐灭掉南燕、后秦之后,于公元420年6月迫晋恭帝让位,自立为帝,国号为宋,史称刘宋,即南朝宋。刘宋政权占领了中国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而北方则被鲜卑族拓跋氏建立的北魏政权所占领,形成南北对立的两个政权。而后,刘宋经历了齐、梁、陈等朝代的更迭;北魏则分裂为东、西魏,后变为北齐、北周。沙苑、渭曲之战即发生在北魏分裂后的东、西魏之间。
公元534年,统一了中国北方的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两个政权。西魏建都长安,政权为丞相宇文泰把持。东魏都邺城(今河北临漳南),政权为丞相高欢所把持。双方政权为吞并对方,进行多次的战争。发生于公元537年的沙苑、渭曲之战只是其中的一次。在这次战争中,东魏出动二十万大军进攻西魏,西魏军则以七千精骑迎战。由于西魏军统帅宇文泰在处军相敌方面高出东魏高欢一筹,因而西魏军能够以弱胜强,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沙苑、渭曲之战在东、西魏众多次数的交战中算不上是大的战役,但我们仍可以从这一次战役中探视出东、西魏军在复杂地形条件下行军作战、处军相敌方面的长短优劣。战斗过程之中,西魏宇文泰在军事部署及‘处军’、‘相敌’方面,均深得兵法要领。孙武在《孙子兵法?行军篇》中提出,处军的要领在于善于利用地形将军队处置好,地形的选择应于己有利而于敌不利;相敌的要领则在于正确地分析判断敌情,在于善于透过敌军活动的现象看到其本质。沙苑、渭曲之战决战前夕,宇文泰不为东魏大军的兵势所吓倒,还从高欢攻华州不下而屯兵许原的现象中,分析、判断出东魏军人多势众却无战斗力的事实,制订了伏击制敌的计划;为了更准确地了解敌情,将敌军引入伏击圈,宇文泰将军队驻扎在许原敌营附近,并派人化装侦察,摸清了敌军的基本情况,最后歼灭敌人于事先布好的伏击圈中,一举击败敌军。东魏军的失败,一方面是由于骄傲轻敌,另一方面也在于他们的恃众冒然轻进。临战前,高欢及部将明知地形不利,易遭伏击,然主帅决策时听不进正确意见,反依错误建议行事,违背孙子所说的处军、相敌原则,最终导致了失败。”
十、地形篇
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故兵有走者,有驰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灾,将之过也。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卒强吏弱,曰驰。吏强卒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凡此六者,败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故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战,无战可也。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人是保,而利合于主,国之宝也。
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奚谷;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娇子,不可用也。
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卒之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战,胜之半也。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
曹公曰:欲战,蕃地形以立胜也。(曹操说,要作战,必须勘察地理形势,以创造获胜条件。)
曹公曰:此六者,地之形也。
曹公曰:宁致人,无致于人。
曹公曰:隘形者,两山间通谷也,敌势不得挠我也。我先居之,必前齐隘口,陈而守之,以出奇也。敌若先居此地,齐口陈,勿从也。即半隘陈者从之,而与敌共此利也。
曹公曰:地形险隘,尤不可致于人。
曹公曰:挑战者,延敌也。
曹公曰:不料力。
(卒强吏弱,曰驰;)曹公曰:吏不能统,故弛坏。
(吏强卒弱,曰陷;)曹公曰:吏强欲进,卒弱辄陷,败也。
曹公曰:大吏,小将也。大将怒之而不厌服,忿而赴敌,不量轻重,则必崩坏。
曹公曰:为将若此,乱之道也。
曹公曰:其势若此,必走之兵也。
曹公曰:恩不可专用,罚不可独任;若骄子之喜怒对目,还害而不可用也。
曹公曰:胜之半也,未可知也。
“关于这地形篇,我们可以研讨一下东晋灭南燕之战,看看南朝宋主刘裕是如何运用《孙子兵法》而彻底击败南燕主慕容超。
东晋与前秦淝水一战,前秦王苻坚大败,溃不成军,苻坚的一世英名尽丧黄泉,不过几年,终被仅分其国。前秦政权为姚苌、姚兴建立的后秦所取代。北方原在前秦控制下的各族上层又建立起几十个割据政权,出现了再度分裂的局面。它们互相争夺,战乱不已。这些割据政权主要有后燕、西燕、南燕、北燕、大夏、西秦、北魏、前凉、南凉、后凉、西凉、北凉、后赵、仇池国、吐谷浑等。这一时期正是中国历史上东晋十六国的战乱时期。
公元396年北魏军南下,攻占了后燕重镇晋阳、常山、信都、中山,给后燕以近乎毁灭性的的击。从此,后燕被截为南北两部,也就是南燕和北燕。不久,北魏开始进一步实施其统一北方的宏伟计划。
南燕言慕容德原是后燕的范阳王,久镇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由于慕容德屡被魏军所困,于公元398年迁往滑台(今河南滑县)建立南燕,又因滑台四面受敌,于次年将都址迁往广固(今山东益都县西北)。在这些割据政权中,比较强大的政权是北魏,与东晋连壤的是南燕和后秦。南燕国小势单,跻身众国围困之中,屡遭大国欺凌磨难,实可谓是慕容世家代代相传的奇耻大辱与仇恨!但它最终还是厄运难逃。
东晋在淝水之战后,原收复了保、兖、青、司、豫、梁六州(今河北、山东、江苏、河南、陕南),但不久因东晋内部争权夺利,这些地方得而复失,为南燕、后秦占领。在不久爆发的孙恩、赵义、桓玄叛乱中,平民出身的刘裕因镇压起义和平息叛乱而官至车骑将军,掌握了东晋朝廷的军政大权。刘裕当权之后,政法上排除异己,强化自己势力;经济上减轻征调、徭役、田租,以缓和阶级矛盾而防止农民起义;军事上以恢复中原为口号,训练军队,积极准备北伐战争。
后来,刘裕发动北伐战争,第一个目标便列为南燕,欲一举歼灭南燕主慕容超,收复失地,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声望。在灭南燕之战中,刘裕准确地判断敌情,慎重选择了北伐路线,利用地形之变灵活地变换战术,取得了北伐的伟大胜利。
分析刘裕能够取胜的主要原因,在于他了解敌人,了解自己,同时也了解地形对于己方的利弊。他正确地分析了南燕政权贪婪、知近利而无远虑的特点,料定目光短浅的慕容超不会凭险固守大岘山,果断地选择了一条捷径直入敌国腹地。刘裕在这次战争中,不仅‘料敌制胜,计险、远近,’而且做到了孙子所说的《孙子兵法》所说的‘动而不迷,举而不穷’。他善于根据敌情制订相应的作战措施,采取灵活的战术、战法来战胜敌人。刘裕根据南燕骑兵善于在平川地形作战,而晋军步兵在平川作战又容易被骑兵冲垮的情况,将车阵这一古老的作战队形与战法运用到作战之中,组成了一个集步兵、骑兵、车兵相结合的阵势,在作战中有效地抑制了燕军之所长。在两军相持时,刘裕及时运用奇兵袭击敌人薄弱的后方,有力地打击了敌人,为取得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最终结果,刘裕发动的北伐战争消灭了南燕主慕容超。
反观燕军之所以失败,除了慕容超目光短浅与骄横自负外,另一重要原因还在于慕容超没有学好《孙子兵法》,不懂得如何利用地形的便利克敌制胜。孙子在《孙子兵法?地形篇》中说:‘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而待敌’,慕容超违背了孙子所说的这些原则,弃大岘山之险不守,放弃了能有力地阻击敌人进攻的地形而过早与敌军正面决战,结果首战失败,丧失了战场的主动权,军队的士气也受到严重影响,因而导致了最终失败。这一历史教训,很值得我辈及后辈认真总结思考。”
十一、九地篇
孙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诸侯自战之地,为散地。入人之地而不深者,为轻地。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圮地。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之众者,为围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是故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