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暂且不说三公子耶无害独骑返程,但说今日那左丞相府陈田中的殿堂之内,只见一位金甲披挂的将官直冲着陈田中怒气道:“哼!早知如此,我怎会派杨能前去平息叛军?还不如让我朱卫登亲自南下!”
“嗳!朱元帅!”只见陈田中满脸堆笑,说道,“别发这么大的脾气嘛!有话请坐下慢慢聊!”
“坐个屁!”朱卫登看到陈田中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大怒,说道,“不要以为你是当朝宰相,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暗中命令杨能,非但不铲除林可多,反而勾结叛军抗击忠臣良将刘铁军。就为此事,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嘿!嘿!嘿!”陈田中“肉笑皮不笑”地说道,“朱元帅!你别忘了,派遣杨能将军,这道命令可是你发的。如果你将实情告知皇上,岂不也是罪及将死?我看你还是回去冷静地想想吧!”
再说此时的大元帅朱卫登闻听此言,不由哑口一愣,相视之下,朱卫登不由拂袖而去。
于此同时,陈田中终于得意地大笑起来。
“爹爹!你在笑什么呀?”只见那位从街上跑回府的陈小姐闻声走了进来。
“哦!是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陈田中又不由开心地说道,“今天是你哥哥荣登新科状元的日子,爹爹当然高兴。”
“哼!原来爹爹是在为哥哥的事高兴!”陈小姐却有些生气,撅着小嘴说道:“可女儿的事你从来不管,你啥时也能为女儿高兴高兴呢?”
“怎么?南儿!”陈田中不由一捋胡须,说道,“莫非你有什么事能让爹爹我高兴高兴?……噢!大概你是挑到如意郎君了?你快说说看,是哪家公子,爹爹为你作主!”
“瞧你!爹爹!哪有的事?”陈小姐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头跑掉。
“哈!哈!哈!小淘气鬼,你还能逃过爹爹的眼睛?”只见陈田中笑呵呵地冲着跑开的女儿自语道。
就在这时,只见新科状元陈剑南跨进大堂。等到陈田中回过头来,陈剑南便上前一步说道:“父亲!孩儿有一事要与父亲相商!”
“什么事?很重要吗?”陈田中不由止住笑容问道。
“不错!这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而且我必须尽快去办此事。事成之后,我便会快马返回。”
“噢?!……到底什么事?”
“我现在就要去荆州江阳镇,请父亲准许孩儿前往!”
“嗯!……”陈田中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新中状元,现在又要远去荆州,怕是不妥吧!万一……”
“父亲请放心!我办完事即刻返回,不用十五日,我便会来见你!”
“嗯!那好!你去吧!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你的。”
“多谢父亲!孩儿告辞!”说完,陈剑南便迅速地向门外走去。
再说此时的那位陈小姐跑回府中找到自己的贴身丫环,便又带她前往“西方客栈”,希望能再次见到那位窗前的英俊少年公子。但是,她哪里知道,如今已是“去时此地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然而,她们到了那里,却见是空窗一面,再也寻不见那位心目之中的少年公子。于是,她俩索性推门走进了这间客栈。但是,里面是静悄悄的一片,好象是空无一人的屋子。
“小姐!你看!他在床上睡着。”
“嘘——小声点!”陈小姐不由眯起细眼仔细瞧了瞧,然后她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他是位白衣公子!……”
“嗳!小姐!你看这——”
于是,陈小姐闻声走到桌边,只见上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张兄!等你醒来,我已去江阳。望君多保重,后会有期!
耶无害 七月十一日
“唉!他已走了!”陈小姐不由喃喃自语道,“他叫耶无害,我一定要找到他!哪怕是见上一面。”
就在这时,只见“张草在世”慢慢翻身下了床。他朦朦胧胧地望见有两位女子站在桌案边。于是,他又揉了揉迷迷茫茫的双眼,向前问道:“请问两位姑娘是……为何来到我的客房?”
“噢!……我和小姐路过此地,有些口渴,就进来想讨点水喝!”
“好!有啊!我马上给你们取来。”张旭说着便转身去取茶水。
这时,只见那丫环上前一步说道:“公子!还是我来吧!你请看那桌上的留言!”
“张草在世”闻听此言,便急忙转身来到桌边,顺手拿起了那张纸条。等他看完之后,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唉!看来,还是耶公子说的对!……雁塔碑处同题字,后事如何未可知?”
“这位公子!”只听陈小姐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位耶公子,他是不是你的同乡?”
“哦!不!不!”张旭不由连连摇手说道,“我是江南吉安人,他是蜀川人。我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但已很快结成知己好友!更是患难之交!虽然此次京城大试我们俩双双落榜,但我还觉得耶公子是位天下难得的人才!”
“小姐!公子!请用茶!”只见那丫环已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桌案上。
“喔!谢谢!你们快请坐!”张旭边说边坐了下来。
于是,陈小姐应声坐下,丫环站在一旁。
这时,只听“张草在世”向她们俩问道:“不知两位小姐来这之前见没见到耶公子,他为何走的这么急,只给我留下这片言只语?”
“没有!”只见丫环已抢口说道:“我们来这就望见这张纸条,没见到他。”
“可我在一个时辰以前还见他站在窗前呢。”陈小姐失口说道。
“噢!……是这样。”张旭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他还没有走远,现在至多刚出京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正如“张草在世”所言,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正骑着小毛驴行走在京城东南角的曲江池畔。
于此同时,只见一骑红尘飞奔出京,直向南方疾驰而去。认识此人的一看便知,这位飞奔而去的红衣公子正是新科状元陈剑南!至于此人要去何方,怕是谁也无法猜测透。在这夸官进爵的喜庆之日,他为何匆匆离京?
日月如棱,光阴似箭。耶无害仅用了六天半的时间,便已遥遥望见江阳镇北端的一片青萃竹林。对他来说,那可是一片芳草地,里面充满着迷人的色彩。如今正是一个伴有鸟语花香的“晴朗”清晨。五十天之前,也就是五月二十七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历历在目:他和石小梅在这“晴朗”的竹林下情语话别。那时的“晴朗”,已经在酝育着一个“不晴朗”的“夜色”祸端。但是,这一对情侣茫然无觉。
现在已是七月既望三天,即七月十八日。耶无害重回故地,阵阵心意畅然。这好象才是他所向往的“天空草地”,这里充满着阳光和一片生机,没有战争的乱尘销烟,没有险恶人心的倾轧和欺骗,没有世俗金钱名利的引诱,没有阴云和迷雾的弥漫,它只给予人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让耶无害一颗曾布满愁云的心灵在此顿然开朗通明。
然而,此时此景的耶无害却远远没有想到,他所向往的这片“天空草地”竟是那么的狭窄而又短暂,外面的世界依然是一如既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还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你。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晴朗”之下的“阴暗”终于在今日发生。
渐渐地,耶无害距离那片树林、小溪愈来愈近,他那双充满诗情画意的眼睛也更是青萃明亮。
忽然,耶无害的双睛闪动,他望见一位红衣女子正在竹林下徘徊,那身姿倩影顿时使他心潮澎湃。
“小梅!是她……”耶无害禁不住失口叫出声来,他再次让身下的小毛驴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竹林之下的红衣女子已望见飞奔而来的白衣公子,她也忍不住向他疾奔而去……
“小梅!真的是你!”只见耶无害已翻身而下,向前一把抱住投怀而来的石小梅。
“无害!是我!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这等你回来。”
“小梅!谢谢你。我也一直在牵挂着你。”耶无害依旧搂着石小梅的双肩,凝望着她那双晶莹光亮的眼眸说道:“可我对不起你,我太令你失望。我……”
“你不用说了!”石小梅猛地扑在耶无害的怀中,泣不成声,说道:“我全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耶无害惊异道。
于是,石小梅扬起泪流满面的脸颊,喃喃地说道:“新科状元陈剑南已向我父亲送了聘礼,要与我成亲,我父亲已答应了此事。”
“什么?……陈剑南已到你家?”耶无害终于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在京城耀武扬威的新科状元怎会在这短短的几日内已赶到江阳?更何况他还早已赶在自己前头?他究竟想干什么?为何对自己步步紧逼、一害再欺呢?他已经得到状元之位,而且还害得他和“张草在世”落于龙虎榜之外;今日却又变本加厉(利),要横刀夺己所爱?更何况陈剑南还毁坏掉他的传家之宝“万宝玉”。这笔冤情孽债,总有一日,他要与之彻底清算。
“他是在昨日到的我家。我得知他来的目的,便偷偷跑了出来。”
“陈剑南!我与你势不两立!”耶无害终于怒火迸发,说道,“小梅!那你打算怎么办?”
“事到如今,我已无家可回!”石小梅吟着泪水说道:“你马上带我离开这。”
“哈哈哈!你走不了了,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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