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没有白教你这位高徒。”
说完,王文远便用敬服的目光看了看曹吕庄。
且说此时的曹吕庄闻听徒弟和王文远的一言一语,他那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有所回落。他本以为徒弟会对王文远的提问无言以对,没想到他的推断力竟会是如此的神奇!因为他心里此时最明白,王文远刚好长他一岁零一天,而且他也非常清楚,王文远乃是己未839年丙寅正月乙未初一辰时出生,其生辰八字就是“己未年”、“丙寅月”、“乙未日”、“庚辰时”;其年命是“天上火”,这也是他已经铭记几十年的王老兄的生辰八字。所以此时曹吕庄半悬着的一颗心并没有完全回落到自然稳定的状态,因为他知道虽然徒弟已推断出王老兄的年龄,但是他更明白让徒弟再说出王兄准确的“生辰八字”则有相当大的难度。然而,作为在一旁观听的他对眼前的爱徒只能是鞭长莫及矣!即使他对王兄的生辰八字了如指掌,可他也不能向徒弟提示半个字眼,他一时觉得别无可做,只好闭气吞声等待着两人的对答。
这时,只见王文远微笑着向耶无害说道:“要说起老夫出生的年、月、日、时,我想你的曹师傅是再清楚不过的,而且我一说出来,你自然会很快知道老夫的生辰八字!因为我与你的曹师傅虽不是同年而生,但是我俩却是在同月、同日、同时而生!”
“啊!真是奇迹!”耶无害不由惊喜地叫道,“这么说你也是正月初一辰时出生的!”
“嗯!正是这样!”王文远依然微笑着说道。
再说此时的曹吕庄也不禁是愁云消散,因为他非常了解徒弟:徒弟把他的生辰八字早已深记在心,相信他一定会依据他的生辰八字而准确地推知出王文远的生辰八字。”
事情果然不出曹吕庄所料,只见三公子耶无害目光一闪,然后脱口说道:“其实这问题确实巧合之至,所以这问题对我来说已是没有什么难度可言。王丞相不妨再另换一个问题!”
“嗬!好大的口气!”王文远上身不由往后一坼,乐呵呵地说道,“我今天就要听你道出老夫的生辰八字,然后还需要你说出老夫生前生后的命运如何?”
耶无害闻听此言,也只好不再分辨,便闪了闪眼睛问道:“我可不可以先说我师傅的生辰八字?”
“好!当然可以!”王文远更是心悦嘴乐地说道。因为他也是非常乐意听到他知己之友的生辰八字,而且他知己之友的生辰八字他早已深记心间,他今天听到耶公子要说及此事,他怎么能不感到心悦口快呢?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看了看师傅,说道:“我师傅乃是唐武宗会昌五年正月初一辰时出生,所以我师傅的生辰八字就是庚申、戊寅、己未、戊辰。从刚才我们的谈话里我可以知道王丞相乃是唐武宗会昌四年正月初一辰时出生,所以您的生辰八字便是己未、丙寅、乙未、庚辰,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正确,请王丞相裁断。”
“哈!哈!哈!你说的完全正确,你果然有非凡的推断力,老夫不得不佩服!”王文远说着,便又转向曹吕庄说道,“曹老弟,你这位高徒算是已过了我的第一关。他的回答令我非常满意,我也祝贺你收到如此有才的徒弟!可我呢,也只好自叹不如!”
曹吕庄听得此话,便急忙回应道:“王兄何出此言,我的徒弟不也正是你的徒弟?我想耶公子日后定会为你效劳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的这位徒弟还应继续过我的难关!”
“不知王兄这第二关是什么问题?”
“你们师徒俩听好了。这第二关就是请耶公子道出老夫生前生后的命运如何?”
这时,只见曹吕庄默默转向耶无害说道:“徒儿!你就大胆地直说!说对说错全然无妨,王丞相不会怪罪于你的。”
“我知道王丞相是位宽宏大量之人。不然,怎么会有‘宰相大肚能撑船’这一说法呢?”
“耶公子你但说无妨!无论什么话,老夫都愿意听。”
“好!”只见耶无害欠了欠身子,说道,“王丞相请恕我直言,根据你的己未年柱,可知王丞相乃是心直口快、德高望众之人;你的前程显达、万事亨通,一生衣禄自来,得贵人所钦敬,实乃是强公胜祖之旺相!”
“嗯!”王文远微笑着点头应道,“耶公子请往下说。”
“王丞相乃是寅月生人,你一生的运程用一首诗便可概括。这首诗曰:相貌堂堂有威严,早年衣禄不须言。贵人接引鸿运路,骨肉团圆过百年。”
“哈!哈!哈!好一个骨肉团圆过百年,这也是老夫一生的宿愿所在,但愿耶公子所言日后能得以灵验!”
“其实我之所言,如今在王丞相身上已有验证。你一生的宿命已是顺理成章之势。我再根据你出生的时日,也可道出你今生今世的大好命运。王丞相于初一日生,想必是吉星高照、财路亨通,日后定会福寿双全;再者王丞相乃是辰时而生,这就注定王丞相性格和蔼可亲、聪慧超人,一生必是福禄随身、食居不忧。”
“讲得好!那你看老夫是何命之人?”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想了想,道:“王丞相乃是己未年生人,其年命正数天上火,也就是说王丞相乃是火命人。这天上之火,正是普照天下、万人敬仰之火神,也正是说明王丞相乃是万民心目中的阳光火神,实则是‘日宫太阳帝子星君’下凡,你的光辉将会普盖天下、充塞天崖海角,何愁无处不明朗?”
“好!讲得好!耶公子的语言切中肯綮,实在令我等钦佩不已。只是老夫虽为天上火命人,可我的业绩还与你所说的相差甚远。以后的国家大政,恐怕老夫已是力不从心矣。”
“嗳!王兄何出此言?”曹吕庄在一旁禁不住插口说道,“你我年方六十七八,还未到古稀之年,在这晚年的岁月里,你我更应充分发挥我们的余光和余热,引导更多的文武志士来拯救如今已肢离破碎的天下江山。”
“曹老弟所言即是。不过我想,我们这辈人已到暮年,后起之秀必然会脱颖而出。经过大浪淘沙,我认为象耶公子这样的稀有人才必然会力挽狂澜,能将这纷乱的世界治理整顿得平静安然。”
这时,坐在一旁的三公子耶无害忍不住开口说道:“王丞相过讲!晚辈欲以至此,必当向两位长辈多加请教,更应该团结一切有生力量来竭力而行。”
“徒儿有此志向和信心,为师倍感欣慰。你欲达此目标,就应该从今从现在一点一滴地做起。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涓涓之流必然要汇入汪洋大海。”
“耶公子可要听清楚你师父的意思。你将来欲成大业,现在必须闯闯我为你设下的几道难关。”
三公子耶无害闻听此言,心中并未感到丝毫的恐惧与紧张。因为他经过前两关的考验,早已对以后的难关暗卡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他端坐在那里依然感到非常的平静坦然。于是,他开口问道:“不知王丞相为我共设了几道难关?”
“哈!哈!哈!我就知道耶公子你要问这个问题。不瞒你们师徒俩,我现在即刻想到的,就是远在三国时期的蜀国大将关羽?关云长曾有‘过五关,斩六将’的传奇事迹,那当然是武将力闯军事关碍之事。不过我认为文臣儒将也应该效仿关公的这点英勇事迹,该大胆地闯一闯文道上的五关。所以,我为耶公子共设五道难关。但是,有一点我要向你讲明,你过我的五关不是要‘过关斩将’,而是要‘过关收将’,从中获取更多的知识营养来不断充实自己的头脑。”
“多谢王丞相的指点,晚辈必当牢记在心!”
王文远听在耳边,心里自然高兴。于是,他接着说道:“耶公子请过我的第三关,就是请你说出东南西北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和名称,不知耶公子你意下如何?”
“这……”耶公子闻言不由一愣,他好象有些心烦意乱,只觉得乱七八糟的流星在他的脑海及眼前闪闪而过,他好象没有控制住那飞飞闪闪的星群,以至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但是,不过片刻,耶公子已镇定自若,很轻松地排列好这二十八星在他心目之中的位置。
于是,他微笑了一下,又闪了闪他那明亮的双睛说道:“东方七宿是角、亢、氏、房、心、尾、箕,即苍龙七星;北方七宿是斗、牛、女、虚、危、室、壁,即玄武七星;西方七宿是奎、娄、胃、昴、毕、觜、参,即白虎七星;南方七宿是井、鬼、柳、星、张、翼、轸,即朱雀七星。我的回答完毕,请王丞相予以评断!”
“嗯!老夫听的清楚明了!”只见王丞相点头笑道,“你的回答令我十分满意。……不是吗?曹老弟?”
“嗯!对!对!他的回答完全正确。”曹吕庄不由慌忙回应道。因为这一时的他已完全沉浸在徒儿那井然有序的对答话语之中,以至他自然而然地联想起那二十八星宿的形状、方位以及它们各自所代表和蕴藏的涵义,所以这一时他对王文远的突然发问很感到意外,他好象刚好如梦初醒,以至他只是随口应诺。
“哈!哈!哈!”王文远象是看透曹吕庄的心思,禁不住遗笑大方地说道,“曹老弟!你有些失态。看来你还沉迷在那二十八星际之中。”
“哈!哈!哈!”曹吕庄也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然后他又收住笑声说道,“我何止是沉迷在那二十八星之中,而且我还想到了北斗七星,日、月和金、木、水、火、土五星及罗喉、计都等九曜,还有九宫八卦和黄道十二宫。在看我看来,这天上之星,如今早已流落人世,日后随着世态的发展,他们必定会脱颖而出。不是我曹吕庄奉承王兄你,其实你早已是我及天下之人心目之中的文曲星君。只是你身边暂时还缺少一位武曲星君,就看这位武曲星君何时会呈现在你身边。”
且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闻听曹师傅的一席话,他的内心不禁涌出阵阵无形无穷的力量,他只感觉曹师傅所说的武曲星君好象在暗暗激励着他自己,所以此时此景的三公子耶无害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奔着这一目标去奋斗,做一名除暴安良、安邦定国的英雄干将。然而,对于如今初露头脚的耶无害来说,他只能“养精蓄锐,隐忍以行”,而决不可“锋芒毕露”于世事人间;更何况他的道家名师静眉道长久久谆谆告诫于他,让他“一忍再忍,决不可轻易抛头露面,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耶无害早已心下约束自己——言可省处不多言,勿可行处不虚行。淡泊宁静顺天机,无人致我妄言行。
基于此状,本来内心鼎沸的三公子耶无害已逐渐回落到平静安然的心态。自然而然,他这一时之间的心理状态在这两位长辈面前全然无露于声色气形,即使王丞相和曹吕庄这两位长者多么的善观人心,他们对此时的耶无害也无从得以丝毫的觉察。他们俩所顾忌的就是如何找到这位武曲星来用以安邦定国,哪里知道他们身边的这位貌似文人才子的三公子耶无害竟是天下难得的一位武曲星君!但是,对于耶无害来说,他只感觉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一目标,他只是在慢慢地向着这一目标靠拢,而绝无对境心灰意冷更无居身高傲、安于现状的心态。总之,耶无害已被曹吕庄的言语所激励,只是他不便说也不愿说而已,即使他内心有意也只好保持缄口不言、恭坐一旁。这正所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吕庄到死也不会想到,他所言之人竟已不知不觉地坐在他们两位知己老友的面前。
话说此时的王丞相闻听到曹老弟的一番言语,他的面色和目光不由冷静、深遂了许多。他好象在思索着一个个的人物,他们的音容笑貌好象在他的眼前飞飘而过,那普天之下、四海之内的军中武将、江湖武士好似在这一时之间已由远及近地尽收在他的眼底,但他唯独没有把面前的三公子耶无害列入这班人物之内;当然,虽然三公子耶无害初来丞相府,可他在王丞相的眼里已注定是位文臣儒将之类的人物,所以,王丞相怎么会将面前这位才子看作是军中武士或武林人士?更何况当今天下已经大乱,武林豪杰接连遭难,别说是武林人士,就是文人志士也已经是处于一种“谈武色变”的状态,谁还愿望身边之人是武林之士?
过了许久,王文远抬头看了看曹吕庄和耶无害,然后说道:“我想你们也已经知道,当今天下武林豪杰连连被杀,死的已不复再来,活着的也逐将会销声匿迹,又有谁还再敢抛头露面?……这武曲星君又待何处所求?……”
王文远已是愈说愈激奋,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拂琴弦,顿见数根琴弦在气愤地“嗡嗡”颤抖。这琴声未消,王文远又继续说道:“我数来数去,事到如今,天下武林豪杰已是所剩无几。新近京都五侠连连被害,及至中原武士惨遭厄运,我看无论是远在天边、近在京师的武林高手已是寥若星辰。据我所知:远的,也只有一位号称‘南枪王’的荆州刺史仇天亭;近的,那要数‘京师第一枪’慕容山水。”
“慕容山水?!好一个奇妙好听的名字!”三公子耶无害禁不住起身赞叹道,“人说名如其人,如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位慕容山水。”
“唉!耶公子!”只见王文远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不见的为好。更何况现在他已失踪!”
“为什么?……”耶无害转身惊悟地问道,“难道他也被杀害?……”
“耶公子!你并非武林人士,此事你还是要细问为好。不过你日后再次行走在相府门前的‘沙堤’之上时,你也许会得知此事!……罢了!耶公子!咱们还是言归正传,你继续过我的五关。”
“是啊!徒儿!”曹吕庄也不由在一旁嚷嚷道,“你非武林中人,不必过问这么多的闲杂之事。免得影响你的京城应试。你还是接着过王丞相的第四关!”
“多谢师傅提醒,你若是不说,我几乎被这山水一般的名子给迷住。”耶无害说着,便又回到原座。
这时,只见王文远又换作一副微笑的容颜说道:“看来耶公子也是很喜爱田园风景及湖光山色。这样!我的第四关,就请你立刻以山水为题作诗一首!”
“好哇!王老兄真是想难倒我这徒儿。”曹吕庄禁不住起身说道,“想当年,魏明帝曹丕命曹植在七步之内作诗一首,否则性命难保。看来,王老兄让我徒儿立刻以山水作诗一首,想必是比七步还要紧促吧?”
“哈!哈!哈!”王文远不由大笑道,“就依曹兄所言,借古返今,限你徒儿在七步之内作出此诗。”
说完,王文远和曹吕庄都不由地把目光转向少年公子耶无害。
且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早已在酝酿和推敲着文词,但在这匆乱之间,他腹内的这首山水之诗并没有完全成形。于是,他面色从容地站起身来。他积于一片赤诚的报国之心,一边思絮着华夏神州之上的名山大川,一边向前迈开沉重的脚步……
此时此景,在这养心殿大堂之内的空气犹如凝滞一般,在座的两位长者的目光一直投落在三公子耶无害那缓缓的步履之下。但见是目随脚步转,脚牵缕缕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足声响响令人焦。
“一,二,三……”
终于,三公子耶无害踏至第三步便脱口吟道:“吾欲登云揽明月,普照江河绕五岳。钱塘江潮怒浪起,乱尘九州何时息?”
“好!”王文远闻听,顿时拍手叫绝:“耶公子果然是妙语惊人,你能顺利过我这第四关,老夫对你的才学已是万分满意。”
“哈!哈!哈!我徒儿已在六步之内作出此诗,我看王老兄还是赶快亮出你的第五关!”
“这……”王文远被曹吕庄这么一问,反倒感到无以应对!其实,这第五关的题目他根本还未来得及考虑出来。于是,王文远笑了笑道:“曹老弟不必着急!自有你徒儿的关过。只是你徒儿还未道出这诗的题目呢。”
“噢——”曹吕庄恍然醒悟,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诗已作出,题目又有何难?徒儿!快将题目拟出!”
闻听此言,耶无害便转身向王文远说道:“这首诗是王丞相命我在七步之内以山水为题而作,所以我想就以《七步山水》为题吧。”
“嗯!……”王文远略思一下,说道,“《七步山水》!以此为题倒也清新自然,实属别具匠心之作,老夫很赞同以此为题。”
“赞同就对了嘛!王老兄还是赶快搬出你的第五关!”
“曹老兄既然催我,我也就不再推辞。回想起来,我已出了有关风物人情及天文地理诸多方面的问题,下面我所要出的题目必然要超出这些范围,而且还要难上加难。”
耶无害闻听此言,不知何意,便先开口问道:“不知王丞相要出何类之题,难在何处?”
“哈!哈!哈!”王文远此时已计上心来,不由大笑道,“我这第五关的题目非同一般!我一不考你的琴棋书画,二不问你天文地理,我倒要看看你的技能如何?”
“噢?!……”耶无害不禁茫然一惊,心里道,“丞相要考我的技能,该不会是刀枪棍棒吧?……料想也不会是。可这技能又所指何物?”
耶无害实在猜测不出,便忍不住问道:“王丞相要看我哪方面的技能?……”
“你且稍候。来人哪!”只听王丞相一声叫唤,便见从这养心殿西侧走出一位男仆。只见他走至王丞相面前,施礼说道:“丞相有何吩咐?”
“去后堂将玉笛拿来!”
“是!”那男仆应声离去。
此时,在座的曹吕庄师徒二人不由相视而笑。他们心里曰:“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不多时,只见那位男仆取来玉笛,交给王丞相,便又退出养心大殿。
这时,王文远拿起这支玉笛,抚摸着说道:“看来,这玉笛今日是要遇到如意君子!”
耶无害闻听此话,不解其意,正欲相问,却见王丞相又开口说道:“耶公子!请你用这玉笛吹曲一首。”
耶无害闻听,立即起身来到王丞相面前。只见王文远双手托着玉笛,说道:“曲子就请公子自选!只要是名曲即可。”
“多谢王丞相。”耶无害说完,便双手捧过玉笛,缓缓回到座上。
此时,耶无害双手抚摸着玉笛,低首凝望着这小巧玲珑的玉笛,一边细细思索着说道:“两位老前辈!学生就吹一曲东严晋名将桓尹(发yin音,not yi一,伊)所作的《梅花三弄》。”
“嗯!”王文远不由捋着胡须点头说道,“这首曲子描绘的是梅花凌霜傲雪的气质,赞叹梅花洁白坚贞的品格,实乃是传世佳作。不过到了唐代,这《梅花三弄》一曲经过琴师颜师古的改编,已成同名的琴曲。虽说是不同乐器演奏,但是它们各具特色,别有一番滋味!”
“丞相说得对,这琴和笛都能勾勒和描绘出《梅花三弄》的主旋律和意境。可我总觉得,凄哑的笛声更能使人体味到一种草木凋零、冷峻肃穆唯有梅花傲骨凌霜的景面。所以,每当我心情处于低沉压抑之时,我的脑海里便会回忆起这首《梅花三弄》,凄哑寒栗的笛声总会缠绕在我的身边,那时确实是一种难以言喻而又欲罢不能的滋味。”
耶无害说完,王文远和曹吕庄都不禁陷入一种微妙的遐思,仿佛那耶无害所说的凄凉笛声已从远处悠悠地飘向他们的耳边……此时此景,养心大殿内又是一阵静悄悄……
突然,养心大殿内响起一阵轻缓幽雅而又削长悦耳的玉笛声……渐渐地,这轻柔的笛声已慢慢地在加厚它的音质。就好象这淳厚的笛声在烟云和迷雾之中穿梭绕回,似乎它迷失方向却依然永往直前、毫不退缩。然而,这凛凛的笛声,逐渐使人的脑海里汹涌澎湃、势如破竹;那虚无飘渺的烟云和迷雾已似乎被它吹落得七零八散,即使是那聋哑之人也仿佛在此能够听到那激励人心的笛声,更不用说在座的王文远和曹吕庄两位知音。
此时此景,只见三公子耶无害横笛在手,那一声声一段段的微妙曲调已仿佛流动在他的嘴边而划在他的指端,这支玉笛已被他使用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那一段段穿耳飞过的笛声,就好象一道道乍缓乍急的溪流,它化入听者的脑海,又让人感到有一幅幅“溪山明月、风荡梅花、翻银弄玉”的画面飘眼而过……无论是传入听者脑海之中的笛声,还是飘荡在这养心大殿之内的曲调,它都会使人感到余音绕绕恰是《梅花三弄》的主调旋律在婉转弥留。那正是:一弄叫月,声入霞中;二弄穿云,声入云霄;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过了许久,这曲调终于越过**而渐渐平稳下来,它余留下来那飘飘渺渺的乐声,正犹如那离乡远去的游子在遥望梅花而思絮万千,会让人之心底高高升起一种无边无限、无情无奈的感触和感脚……
“啪!啪!啪!……”此时的王文远终于拍手赞叹道,“耶公子妙曲惊人,能吹奏出这国色天香的乐曲,实在是天下难得的艺人才子。这回老夫算是选中你了。”
这时,曹吕庄不禁问道:“王老兄这话是何用意?”
“噢!哈!哈!哈!”王文远又乐道,“曹老兄还蒙面鼓里。我是说我终于为这支珍藏三十年的玉笛,寻找到最合适的主人。所以我决定将这支玉笛赠送给耶公子。”
“啊!……”听了这话,耶无害不由愣住,他低头俯视着这支玉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只听曹吕庄说道:“徒儿!还不赶快谢过王丞相!”
听得曹师傅的准许之话,但是耶无害还是起身推辞道:“这玉笛是王丞相的珍爱之物,我岂能夺人所爱?况且学生我是初来相府,无功不受禄,这玉笛还是交还王丞相您!”说完,耶无害便手托玉笛要送还给王文远。
见此情形,王文远终于不乐地说道:“怎么?耶公子不肯接受我所赠之物,分明是瞧不起老夫!”
“不!不!”耶无害不觉心下有些发慌,他急忙收住脚步连连否认道,“晚辈岂敢!实在是我无功接受王丞相的此份厚意!”
“不!你所言差矣!”王文远面色稍有好转,说道:“你已顺利通过我为你所设的五道难关,岂能说是无功无理?这是对你的奖励,是你应该得到的!所以,你接受我所赠送之物是当之无愧,耶公子你就不必犹豫。”
“是啊!徒儿!”曹吕庄也忍不住走至耶无害身边劝说道,“王丞相说得对。你就不要再推脱,还不赶快谢过王丞相!”
耶无害闻听曹吕庄的劝说,他凝望一下师傅,又看了看手里的这支玉笛,他终于意识到,他如果再不接受的话,不要说王丞相,就是曹师傅也会生他的气,这岂不令两位长者大失所望?想到这,耶无害随即向王文远拜谢道:“多谢王丞相对晚辈的厚爱,晚辈一定将这支玉笛倍加珍惜,它将永远伴随在我身边!”
“这就对了嘛!”王文远心中大悦,道,“你能接受此物,也算是了却积淤在我心中多年的一桩心事!……嗯!现在时候已不早,我看两位用完午餐之后,就在府中多住几日,千万不要在外住客店。”
“好!我们师徒两人就听王丞相您的!”曹吕庄说完,便只见王文远唤来一位家仆,将他们师徒二人领出养心殿,走向旁边的客房。
就这样,曹吕庄和耶无害二人便在王丞相的府中暂时居住下来。在举行京试之前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师徒二人必会被王丞相召入养心殿。每一次,他们三人总要谈论得烟飞云散才会满意而去。不知不觉,他们师徒二人已在王丞相府内由六月十日一直住到七月六日。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相约谈古论今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却不知道,在另一位丞相府中,也就是当朝左丞相陈田中的府门内外,却是另一番热闹非凡之景状:灯笼高挂,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花月正春风。一连数日,陈丞相府中都是这样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会聚各方来宾。那前去逞文送礼的,就别提数目之多、景状之盛,那简直就犹如千军万马沿着盘山小道而骆驿不绝!但是,这左丞相陈田中却是没有给王丞相府中发放请贴。直到王丞相得知此事,可是那已经是时过多日,已是到了临考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七月六日。
就在这日,也就是七月六日清晨,早餐过后。曹吕庄和耶无害师徒二人照例来到王丞相的养心殿,只见王文远早已端坐在他那放有古琴的书桌旁多时。但是,他们师徒两人却已发现,此时王丞相的脸上昔日之风采已荡然无存,象是有满腹的心事挂在脸边。直到他们悄悄在一旁坐下来,王文远便声色低沉地说道:“今年的主考官是左丞相陈田中,看来我对耶公子是无能为力。而且那陈田中对我王文远一向居心叵测,就说近日他府中大宴宾客一事,他唯独没有给我府中下请贴,这分明是瞧不起我王文远。不过,只要他能做一名公正无私的主考官,我断然不会与他计较此事。但据我估计,我总觉得今年的京试会一反常态,象是会有异常事件发生,而且我还对陈田中的所作所为忧心重重!”
“王丞相大可不必为此担忧!王有王法,国有国度,那陈田中总不会大逆天下之不道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唉!曹老弟!”王文远不由叹口气说道,“你还不完全了解此人!而我和他同在朝廷为官处事,我已对他是了如指掌。我王文远一向是为官清正、廉洁奉公,即使陈田中对我是虎视眈眈、明争暗斗,但他也奈何不了我。不过呢,陈田中早已存有排挤陷害之心,他是不会轻易而止。说得不好听一些,虽然这多日来我和陈田中不曾相见,可他一蹶腚,我就知道他要拉几个驴屎蛋!”
这时,三公子耶无害琢磨着王文远的话,说道:“回想起来,在历朝历代的朝堂之中必有奸邪当道,忠臣良将总会被奸佞小人陷害,这看来似乎已是见多不怪之事。但是对王丞相来说,你已经数日在府内休心养性,想必那陈田中家事和国事缠身,他总不会跑到你的府里来和你发难!”
“嗯!这倒也是!”王文远应声说道,“他此次大聚宾客,虽然没有邀请我,可也为我免去不少的麻烦。”
“王兄言之有理!你已是年过六旬近七十的老臣,而且又患病在身,也该在家中享受一些清静日子,何必久恋于朝堂呢?”
“唉!”王文远又不禁叹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可是这国难当头、隐患重重,我怎能在府中静下心来。单说这江湖中出现的一场武林浩劫,这就已让人日夜不得安宁!更何况我昨晚已得到快报,说是荆州已发生兵乱!……”
“什么?!荆州兵乱?……”三公子耶无害闻听此言,不禁大惊。他的眼前好似出现一幕幕兵荒马乱的情形。而且在那一片片乱马军中,他仿佛看到一位金盔金甲的“长枪大将”在横冲直闯、浴血奋战!只见这“长枪将”所到之处,便是道道飞血、尸肉横飞。虽然这情形是一片混战纷纷,但是耶无害依然能清晰地看到,这位单枪匹马的威猛将官正是他姐夫荆州刺史仇天亭。然而,这只不过是三公子耶无害的幻觉而已;其实,在这场荆州大乱,“南枪王”荆州刺史仇天亭根本不在其中。而且这位英明一世的将材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场荆州兵乱之中,他也永远无法知道这里已发生令他不愿见到的事情。因为“南枪王”仇天亭这位天下一流武林人物早已“身入黄泉,魂系九霄”,正所谓“人生在世,来来去去都是一场空”,死去的魂灵再也无从知晓人间之事。但是,三公子耶无害根本无从得知这一令他悲痛欲绝的不幸之事,他还一直认为,虽然荆州兵乱,可凭着他姐夫仇天亭的威力和伸手不凡的功夫,绝对能很快平息这场战乱,何必为此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自有天注定!
“怎么?……荆州这么快就发生兵乱了!?……”曹吕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向王文远问道,“荆州不是有仇大将军在镇守?怎么可能发生兵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