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们三位恩人辞行!我还有急事要做,必须连夜赶路!”
“万万不可!”吴天霸一把将皇甫梨奇拽到座上,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夜里赶路危险!说什么今晚你也要和我们同住同行,怎能孤身夜行?”
“护花使!”孙可行也接着劝说道,“那杀手已来到此地,你独身一人夜行必有危险!”
“危险?!危险什么?”皇甫梨奇不服气地说道,“我的醉剑耍起来,谁也抵挡不了。我怕什么?”
“正因为这样,那杀手会乘人之危来对付你。”张云海丝毫不信皇甫梨奇的话嚷道。
“不怕!”皇甫梨奇摇着头说道,“我今晚一去,不知日后你们三位将去何方?”
吴天霸听到寻问,十分坦然地说道:“我们一直在跟踪追击那杀手,已经跨遍大半个中原!我们打算到江南七行怪被害的庐山,看看还能不能寻到一点线索。”
“噢!这么说你们明天就要去庐山!”皇甫梨奇好象清醒了许多。
“正是!”张云海接着说道,“或许我们到那里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线索?!”皇甫梨奇白了一眼张云海,说道:“我也是从庐山那边过来的!江南七行怪早已尸入坟土。到那里,已是徒劳!”
“徒劳?!要说徒劳,没抓到那杀手的一切行动都是徒劳!”吴天霸郑重地说道,“即使这样,我们也要一去方休!”
“对了!”张云海急忙问道,“护花使从庐山过来,你可曾听说过庐山五娇?”
“庐山五娇!”皇甫梨奇双眉一展,说道:“何止是听说过,我还亲眼见了她们五位!”
“噢?!这么说那武功高强的杀手并未杀她们五位?”孙可行看着皇甫梨奇问道。
此时,皇甫梨奇慢慢抬起了头,双眼闪着光芒,说道:“很明显!那杀手是想杀中原的武林豪杰,一般的文弱书生、软弱女子,杀手不会过问!更何况庐山五娇全是娇美的少女,她们很安全!我也不必再为她们担心。回到宫中以后,我还要把这些情况报告给万花公主!”
“看来!护花使的担子不轻!”吴天霸惦量着说道。
“重——是应当的!”皇甫梨奇苦笑着说道,“保护天下人的安全,特别是保护少女们的人身安全,是我护花使的天职!”
“是保护全天下所有的少女?”孙可行疑惑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皇甫梨奇紧锁着双眉说道,“我是奉万花公主之命暗中行事!我作为一名男子汉,理应是少女们的保护神!不过事到如今,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万花公主身边,她还需要我的保护!”
“这就是你今晚要走的原因?”吴天霸望着皇甫梨奇问道。
皇甫梨奇听了,淡淡一笑,说道:“我的话,说一不二,说走就走,三位是阻挡不了我的!”
“那我偏要阻拦呢?”张云海硬着口气说道。
皇甫梨奇又是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若是想耽搁我的大事,又何必救我?所以就请三位放心,还是让我走吧!我不会出事!”
“嗳!”吴天霸摇摇头说道,“看你年纪尚轻,脸上还带有书生、秀女之气,你这样星夜赶路,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是啊!为了你好,我先点你一穴!”张云海说着,便用手指刺向皇甫梨奇的软麻穴。
“你休想!”皇甫梨奇一边喝着,一边举手相迎,和张云海进退八、九个回合,不分胜负。
“好了!好了!”吴天霸制止他们说道,“护花使执意要走,四弟就让他去吧!不要阻拦!”
“好!”皇甫梨奇依旧坐着说道,“我骑上我的火龙驹,就像飞火轮一样,可以一马平川、风火万里!等我过了长江,相信不过三天,我就能到达京城!也许有一日,我们还能在京城相见!”
“我们一定能在京城再次重逢!在八月十五日举行都试比武之前,我们三人要到达那里。”张云海郑重地说道。
这时,皇甫梨奇缓缓站起身,向他们三人拱手说道:“三位英雄!请恕小弟先行一步!告辞!”
三人见此情形,禁不住也随身站起。只听吴天霸声色低沉地说道:“我最后再奉劝你一次,还是不走为上!”
“多谢!还请三位多保重!”皇甫梨奇说完,转身潜入夜色。
许久,吴天霸等三人一直愣愣地站在酒桌旁,三双眼睛盯着夜色茫茫的门外,好象是在为皇甫梨奇的夜走而感到伤心和自责:他们有能力救他的命,却无法阻止他令人担心忧虑的黑夜行动!无情无奈,无边无限,他既已走,就让他悄悄地去,更不必将他送至多远。这样,也许对他的人身安全更有好处!送了,反而有可能是害了他!
“怪事!”孙可行终于打破沉静,说道:“我总觉得皇甫梨奇象个女人!”
“哈!哈!哈!”张云海禁不禁大笑道,“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碰着俊男就把他当成女人!铁手护花使是江湖一支独秀,武林界谁不知道他是梨园第(弟)子的后裔;而且他武功高强,携带胜邪宝剑,是万花公主身边的贴身保镖之一,这还能错了?”
“难道真的是我的感觉错了?”孙可行低头沉思道。
“你对不了!”张云海接着说道,“你说他象女人,有何见证?你又没让人家脱了裤子看看!你如何分清公母?”
“嗳!你别不相信!”孙可行突然想起了什么,反驳道:“北朝有篇著名的民歌《木兰诗》,难道你忘了?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十二年,到后来才有人发现他原是女孩子!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先例么?有道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皇甫梨奇虽然表面看不出是女人,可他极有可能是女扮男装以便行走江湖!”
“吆吆吆!我真服了你了!我说老五!你今天是蚂蚁啃瓷碗——劲(尽)啃洋瓷(词)!”张云海不禁故意向孙可行取笑道,“你说他是女人,那你要她(他)好了!我等拍手赞成!”
“要就要!”孙可行毫不示弱地说道,“凭我的第五感觉,她应是女人!因为刚才喝酒时我曾摸过她的手,感觉是细腻柔滑,哪有铁手的感觉?分明是女人的温柔之手!而且他偶尔的一笑,更是一番艳情少女的味道。”
“哈!哈!哈!……”吴天霸和张云海又不由开怀大笑起来。随后,吴天霸冲孙可行说道:“五弟!我来问你,在此之前,你可曾摸过女人的手?”
“没有!”孙可行摇摇头回答道。
“这不就得了!你从没摸过女人的手,你如何一摸就知道那是女人的手?”
“第一次的感觉!反正和男人粗糙的人感觉不一样!”孙可行接着解释道,“我今年已是二十三岁,明年就到本命年,属大龙的!我之所以至今尚未结婚成家,还不是为了跟哥几个闯荡江湖?哪象你们俩都是结婚成家的过来人!”
“五弟!你别忘了!”吴天霸却不以为然道,“其实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出家有家,俗家有家;有家即无家,无家即有家!我们俩虽是有家室的过来之人,可如今不也还是云游江湖、四海为家?”
“二哥说得对!”张云海挑起姆指称赞道,“五弟!我之所以取名叫张云海,就是要张开双臂去云游****,故简而化之张云海!其实身在江湖,就已是四海为家,和你一样,有家还如无家!”
“二位哥们言之有理!”孙可行暗暗点头说道,“为了寻找杀手,你们俩置家庭于不顾,实在令兄弟我佩服!佩服!”
“你不必佩服我们,应是我们俩佩服你!”只听张云海笑着说道,“你为了行侠仗义,父母不顾、不言妻子,实在让我俩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算什么?要佩服,还得数金风大哥!”
“是啊!”孙可行的一句话,不由勾起吴天霸的心中所忧之事。他不禁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一想和大哥谈起他的婚事,他就是避而不答,真拿他没办法!”
张云海听了,回忆着说道:“不过我听说大哥和西山庄一位名叫白水仙的姑娘很是相好,可就是他们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大哥一直闷在心底。”
“是这样!……”吴天霸和孙可行都不禁慢慢点了点头,仿佛已进入一阵沉思。
“啊——”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女鬼般的尖叫,划破了这酒楼的安宁。顿时,他们三人立即警觉地站起身来!
这时,只见一名中年妇女惊惶失措地从一间客房内跑将出来叫道:“我的天哪!屋里!屋里出鬼了!出鬼了!……”
随着这阵叫声,早已引来众多客人。但是,他们围观着那位惊恐万分的中年妇女,谁也不敢跨进那间客房内!
“走!看看去!”吴天霸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随即,张云海和孙可行也按剑跟上。
那群客人见状,急忙为这三人让开一条通道,但谁也未敢跟随入内。
此时,“追命刀”吴天霸行在最前面,首先进入那燃着蜡烛的一间客房。刹时,他们三人瞪大了眼珠,脸色也由红变到铁青!眼前的情景,要比他们在恶虎林里见到的那情景还要震撼肝胆!只见在那支血红的蜡烛的照耀之下,在那床沿边缘,斜靠着一位**着上身、怒目圆瞪、脸色煞白、毫无血丝的武士模样的中年人。他那昂起的脖子之下,赫然地张着一个血乎乎的血洞,而且还在慢慢往胸间流淌着鲜热之血!于是,他们三人咬牙皱眉,凭着一腔侠肝义胆走进这位死者的身边。
“啊!”吴天霸终于认出此人的面目,他不由惊呼道,“这是‘江南第一剑’楚江南大师!”
张云海和孙可行见状,也禁不住惊叫!因为他们心里知道,这楚江南乃是名列“中原七侠”之中的第一号高级剑客,此人据说是身佩“越王勾践剑”(后世1965年12月在荆州江陵出土),誉称是江南第一剑,其武功自是非同寻常,今晚如何又惨死在此?这真是一波未平,连波又起!“中原七侠”:江南第一剑楚江南,神掌杨忠凯,南派少林正宗拳师武江洪,峨嵋飞人陆文飞,飞天虎康忠汉,逍遥浪**明一游,拼命三环庄熊。其中武江洪、宫明一游、庄熊已在数天前身遭不测。至此,“中原七侠”已身亡4位,黑色死亡名单又新添一位,共计是第17+7+3(中原三侠)+18+13+8+1(仇天亭,死于第67名)+7(洞庭七铜女)+1(江南第一剑楚江南,中原七侠之首)=75名!
然而,这一窜窜、一连连的武林高手之死,那杀手,除了披发飞魔在杀死“拼命三环”庄三自报名称为“燕山浪魔”之外,其他暗中行动的杀手仿佛、好象一直没有正面、完完全全地出现过一次。而且这杀手是一,是二,是三,或是更多?至今尚无定数。这么多的武林名家惨死其手,只是简简单单地把他们的惨遭杀戮一笔带过,难道说杀手的武功竟真的如此高深莫测,而中原武林又是这么不堪一击么?这也难怪诸多听众或者是读者要说细节描写要详细些,但是,说者在此只能再次简单地说“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山高路小,水落石出!”一切还要耐心地等到那杀手渐渐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到那时,你就可以真真正正地看到,那杀手是如何行凶杀人的细枝末叶,而真正的英雄又是如何与他拼死一战的场景。
“他怎么会死在这?”吴天霸很是为这位剑客惋惜。
“据铁手护花使所说,扬州八虎的死情和他一样,也是脖子上出现一个姆指粗的血洞!”张云海一边望着惨死的楚江南,一边寻思着说道。
“不好!护花使有危险!”孙可行突然反醒道。
闻听此言,吴天霸不由惊得抬起了头!然而,他又摇摇头说道,“不会!他已离开多时,而楚江南则应是刚刚被杀!”
吴天霸说着,慢慢起身拾起楚江南身边仅仅拔出半鞘的宝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把越王勾剑不知胜过多少江湖豪杰,没想到今日竟断送在这。从此以后,这‘江南第一剑’又要从江湖销声匿迹,我们武林界又惨遭一大损失!可是……可是他的血不会白流!楚大侠!吴某人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为你报此血海深仇!”
“二哥!我们就看着他死去?何不立即寻找杀手?”孙可行愤恨地说道。
“不!”吴天霸却冷漠地说道,“我要亲眼看着他和这把宝剑被送进棺材!”
“店家呢?”此时的张云海禁不住回头寻问。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从后面的人群里挤出一位五十出头的灰衣老先生,恐然不知所从,胆战心惊地站将出来。
“去命人抬一口尚好棺材,银两我来付!”张云海说完,便走向了楚江南。
“是!我马上命人去!”店主说完,立即转身离去。
再说此时的孙可行见两位兄长执意不走,便一咬牙说道:“你们在这,我去寻找那杀手!两日后我们在庐山东林寺相见!”
说完,孙可行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五弟!回来!”张云海怒喝道。
然而,孙可行哪里肯听,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这时,张云海正要去追赶,只听吴天霸说道:“四弟!不要追了,他主意已决,让他去!”
“他会很危险!”张云海不安地说道。
然而,吴天霸盯着床前血迹斑斑的楚江南,声色犀利,说道:“那只有求神灵保佑,保佑我们在东林寺重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