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芠其实心里也有些害怕,然而不管怎么样,这一回她想要与自己这个婆婆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谈一谈。
她是个别人嘴里的软包子,吃了亏也不会吭声,又有些怂没胆量,然而和离乃是一辈子的大事,就算是要离开杨家,她也要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儿媳知道和离是母亲的意思,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自是要互相扶持。只是我父亲并无官职在身,不过区区举子,府上的几位伯父也不愿意参杂进那些大事里面,卫府与杨家的结亲如今就变得不合适了。”卫芠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她说话再软也学不会别人的客套跟迂回,也压不住心里的那股怨气,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何况都要被和离了也不用以往那般顾忌。
杨家夫人当年上卫府求娶卫芠之时,还算是有些高攀,毕竟卫家兄弟齐心协力立足朝中,然而杨家不过一根独苗。
就是卫四老爷不过是个木匠,可身上也带着举子的功名,所谓木艺也不过是爱好,相对杨家独苗连秀才都不是来说,单独列出来也要比杨家强一些的。
这一点杨家夫人自然否认不得,就说是现在若是卫家能站在杨家这一边,杨家有昭仪娘娘得宠,然而穆王养在皇后的膝下,算起来杨家倒还是不如卫家。
“是我杨家对不起儿媳,当年苦心求娶,如今却又要送儿媳你回门。”杨家夫人竟是起身行礼致歉道。
卫芠被杨家夫人的举动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跳起侧过了身,心里到底是服气杨家夫人这般霍得下颜面,却也不敢受杨家夫人这礼。
“母亲又何必这般责辱于我。”卫芠嘴里说着,心想要不是怕被杨家夫人说出去自己无礼,她还敢真受了。
只可惜是这里,就是要致歉,也该先对着她娘家人来了再说。
杨家夫人却是垂了泪,“这本是儿媳你该当的。”
卫芠嫁为人妻两三载,又没有嫡母在身边提点,跟婆婆的相处完全靠自己的眼力见及嫡母送给她的那几句话慢慢摸索。
要说这两三年完全没长进也不可能,就在喻姑娘回自己家后,整个杨府她担了一半能没出过大错就足以证明她的成熟。
见着杨家夫人流泪,卫芠也不再说和离□□,免得好似自己有逼迫之嫌,只上前扶着杨家夫人坐下之后,才退下了又道:“儿媳嫁入杨家三年,不敢说对夫君知之甚深,然也敢言了解。有些事情,如今儿媳若是不说,日后许就没有机会了,还请母亲莫怪。”
杨家夫人惊讶于卫芠的冷静,她最怕的莫过于卫芠要将闹起来,将此事闹大,便有损杨府名声,因此方才让自己的儿子去与卫芠说,打着儿子与儿媳的感情好,只将人安抚好不闹腾的主意。
此时卫芠一副有话好好说的模样,杨家夫人自然也愿意,也无非是一些话罢了,再难听她也入得耳。
卫芠也没有说多余的闲话,不似昨日与杨泽之间还有你侬我侬,剜心挖肺说些真心话,“夫君在读书上并无天赋,然而却是知本份的人。从昭仪娘娘生下殿下之后,儿媳就知道杨家与往不同了。昭仪娘娘是有大志向的人,可恕儿媳多嘴,夫君对权势并不倾心,也不过是盼着一家子和和睦睦的过日子罢了。别的,也从未强求过。”
杨家夫人听到这倒是看了卫芠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能说得出这番话,她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是怎样她自然知晓,然而对于卫芠的这番话就算是实话听在耳朵里也不令人舒坦,就好似自己不顾儿子一般,也不能不承认这是大实话。
故杨家夫人也不愿意多说,在问到下人杨泽还在睡,并没有再高热反复后,只带着卫芠出门上了马车,朝着城西除而去。
卫芠不知道杨家夫人要将自己带去哪,然也不怕杨家夫人把自己怎么样,不过心里到底有些没底,只拿眼睛扫着帘子的缝隙看。
也没多久,马车外就传进来阵阵喧嚣声,像是到了市集,此起彼伏热闹得紧。
卫芠不知道杨家夫人将自己带来这到底想做什么,一直到马车停在一家三层楼高的酒楼面前,等着外面的下人说订好了雅间,杨家夫人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卫芠跟着下了马车,外面的嘈杂声更重,重得有些刺耳,她只微微皱了眉,跟着杨家夫人进了大堂,随后又在管事的带领之下进了雅间。
雅间在三楼,靠窗的位置,比在下面两层都要清静。
两人坐下了,杨家夫人又将伺候的人叫了出去,才侧头看向窗外。
卫芠也看着窗外,三层楼并不算高,能清晰的看到下面的人来人往,路边的摊子上吆喝声一浪接着一浪就往耳膜里冲,有背着背篓的妇人,也有挑着担子的汉子,还有背着重重一捆柴的矮小少年,有替摆摊的父母加柴火的小姑娘……
良久之后,杨家夫人才开口道:“可看出什么来不曾?”
卫芠不知其意,回头看着杨家夫人,也不拐弯道:“还请母亲直言。”
杨家夫人再侧头看向下面的人来人往,“你说我儿不慕权势,只想要一家子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可你看看这些没有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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