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出去,当个良民最好。
虽说跟在身边的人要用得顺手的,可如嫡母说的那般,只将一家子人的卖身契捏在手里,心再大也折腾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这样两个丫鬟,又是表姐妹的,也只能这般了。
将白露白霜的出路想好,手中碗里的汤也喝完。
卫芠觉得胃里暖成了一片,终于比之前有了些力气,又将碗送出去,接过了粥慢慢喝了起来。
只吃完这两样,用手绢擦了擦嘴,休息了三刻,又是一碗苦嘤嘤的中药。
卫芠屏住呼吸一口闷了,又吃了颗蜜钱儿压下嘴里的苦味,过了一会儿才喝了口温水漱口,然后才重新躺在床上,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十五的生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了。
掌家的大王氏自然得意,以前家中小娘子年满十五的都会跟及笄礼一起大办,轮到卫芠这里没了及笄礼,但家里也是要办一场的,少不得要从中公支银子出来,还得骗几个长辈一份礼。
这一病就病得好,没办自然就免了礼了。让她给卫芠打发生辰礼,简直就是做梦。
不过大王氏这些想法,卫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是有仇的,别人怎么想她也管不住,她还忙着自己的事情。
自醒过来后,卫芠花了好几日的时间,耗费了好几张纸,才将自己掌握的东西铺排开来。
她的处境不好,从穿越过来没多久就知道的,外面交友不慎,她也明白了,加上府上还有个仇家,缩着脖子过日子是肯定的。
最后虽然嫡母露出了她高冷的后面的狠厉,然而卫芠也知道,这事儿要怪也只怪菱姨娘太作了,把自己当了四房的当家人看,才被梁氏惩戒。
这些时日菱姨娘倒是彻底消停了,卫芠也多少有关心一些的,然后嫡母身边的丫鬟就直接到了自己面前,将菱姨娘每次挨打嫡母都有让人请医送药的事情说了出来,菱姨娘骗自己银子花的事情就这么□□裸的被摆了出来。
要说不寒心,也不可能。到底也不是自己亲妈,只是原身的母亲,就算是为了原身认了这生母,也还得如卫蕉说的那样,将人约束了。
然而卫芠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一个约束菱姨娘的法子来,毕竟菱姨娘的性子摆在那了,出了名的胡闹不要脸。
唯一的办法,竟是不再搭理她,各自为安的好。
只要不拿着自己这个身份一起去作天作地,卫芠发现菱姨娘就算闹腾好似也闹腾不出什么大事儿来。
说是后宅之争,连个男人都没有,跟嫡母争谁去呢?
就每月那一两银子,几件衣服和吃食,卫府墙高门严,就算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儿来。
就这样,卫芠便下定了决心,只端着自己当初第一次进公司面试时的那般破釜沉舟的心态,对着菱姨娘派来的丫鬟,只死死冷着不搭理。
对着白露与白霜,中间终究是因生病之时的那点怠慢而生出了间隙,加上自己心里也明白这般性子的丫鬟以后靠不住,竟是不如之前才穿越来的时候觉得亲近,也日渐冷淡了去。
只嫡母那,卫芠是不敢不敬的,与卫蕉一样,每日早晚请安,不落半步,以前是觉得想着把嫡母敬着总会有好处,现在心中还加了一层畏惧,也不如当初那般觉得亲近。
这般算下来,在整个卫府,整个四房,卫芠开始觉得有种孤零零之感,虽是与卫蕉的关系比之前的好了许多,也亲近了许多,然而到底比不上当初才穿越来之时那傻白甜的心态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卫芠终于有些理解写这诗那人的那时的感情了。
卫芠只当自己穿越而来就是为了经历这些不幸,哪知道倒霉事儿还没完没了,就在卫蕉过生辰的第二日,本去徐府处理自家姐妹丧事的卫府两兄弟写了信回来,却是说卫莯留下来的最小那个孩子身体有些弱。
此时一直教导卫芠的杨嬷嬷站了出来,却是跟许氏请愿说愿意去照顾卫莯的小女儿。
卫芠也是这时才知道,杨嬷嬷当初就是许氏请进门来的,又与许氏所出的两姐妹感情最为深厚,如今卫莯身故,她留下来的幼女身体不好,长女又眼瞅着守完孝就要出嫁,杨嬷嬷自然放心不下。
卫芠虽伤心难过,然而也知道杨嬷嬷已经得到了许氏的同意是不可能再留下来的,到底自己跟她的感情不如卫莯与她的深。就精心挑选了两件镯子给杨嬷嬷,只说是一片心意,又狠是哭了一场。
好在杨嬷嬷对卫芠多少也有些感情在,只将自己在府上这些年收集写下的一箱子关于教养的书全送给了卫芠,只让卫芠以后自己看着领悟与琢磨。毕竟卫府再请教养嬷嬷,许就要再等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