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徐良唯唯诺诺,一口气略松。
突然,已经走到亭外的杨晴停下来,转身问:“那地方的花酒就那么好喝?”
徐良感觉心里一阵堵,无话可说。
这要是换做是“同道中人”来问,他绝对会兴奋地像是打鸡血,能滔滔不绝讲上一夜,但是对着面前这个“多类型角色综合体”的大美人,他感觉像是被人看到了最丑陋的隐秘,脸上一阵火辣辣,内心一股羞耻汹涌澎湃,冲得他的天灵盖一阵哐铛。
试想,你花钱去找姑娘,然后被熟悉异性知道,来当面问你舒不舒服,你想钻地缝不?
最终,杨晴神色古怪地上下打量徐良几眼后,飘然转身,扬长而去,优美的身段在灯火的映照下,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徐良黑着一张脸,仿佛抹着锅底的灰,杨晴离去前的眼神让他难受。
妈的,什么眼神,看不起人呐?
大家都是成年人,花钱找点乐子咋滴啦?小爷又没吃霸王餐!
徐良很郁闷,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就没有返回西栅仆舍,一个人在花园里瞎逛,此时刚入秋,夜晚十分凉爽,遗憾的是,头顶不见星星不见月,一片愁云惨淡。
沿着廊道逛了一圈荷花池,徐良兴致寡淡,转身想要离去。
突然,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四周围太安静了,连虫鸣声都消失了,死寂一般。
“怎么一点风也没有了……”徐良感觉到不安,下意识加快脚步跑向通往西栅仆舍的那道月门。
蓦地,荷花池里响起一阵哗哗的水声,仿佛有东西钻出水面。
“不会这么邪门吧?”徐良一阵汗毛倒竖,水声的位置正好在他右前方,那是他跑向月门必经之路的一座假山。
都说古时候的大户人家府上阴气重,容易闹鬼,难道他这么倒霉撞上了?
“出门忘看黄历了,妈的!”
徐良暗骂一声,抬脚后退,却发现两条小腿跟抽筋似的,不听使唤。
“嘻嘻。”
这时候,假山那边传来一个女子的轻笑声。
徐良一听,头皮瞬间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双手拼命拍打两条腿,着急骂道:“狗腿子,关键时候掉链子,小爷削了你丫的!”
“咯咯咯。”假山那边再次传来笑声,听着有点怪,像是蛙叫。
徐良要疯了,这情境,太特么瘆人了。
忽然,他看见一抹红色在假山边一闪而逝,转到对面的廊道上去了,可是假山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清楚。
红衣裙?厉鬼!
徐良几乎要大喊救命,却突然回忆起来,绿梅今夜不就是穿着红衣裙么?
不会是那小丫头片子在装神弄鬼,吓唬报复吧?靠!
徐良这么一想,先前的所有恐惧顿时烟消云散,血气上涌,怒气冲脑,发现两条腿也听使唤了,发力就往前冲去,果然,很通畅无阻地穿过了假山。
哼,什么妖魔鬼怪,压根不存在,小爷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科学精神主义者兼无神论者!
徐良心里想着,对绿梅恨得牙痒痒,已经开始计划着抓住对方后怎么报复了。
就在此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抹红。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裙的女子,身材高挑,蜂腰盈盈一握,那如瀑的长发披在后背,仿佛最名贵的绸缎子,她光着脚,露出那双白瓷一样的玉足。
“这……是谁?”徐良愣住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绿梅,可是对方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楚这个红衣裙女子的面容。
拥有这种身段的女子,在杨府里只有杨晴。
“小,小姐,是你吗?”徐良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还很沙哑,仿佛嘴里灌满了沙子。
“咯咯咯。”
古怪的笑声中,那个红衣裙的女子动了,缓缓转过头来。
徐良的眼睛在睁大,呼吸在急促,嘴巴在张大,整张脸变得扭曲起来。
然后,他拼命地喊出自打出生以来分贝最高的一声尖叫。
“啊~!”
刺耳的声音仿佛鸣空箭,划破花园的安静,刺入夜空里。
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木头,直挺挺地倒下去,在瞳孔完全被黑暗吞噬前,他隐约看见廊道上那个红衣裙的女子盈盈一笑,还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才纵身一跃,朝荷花池里跳去,在她的身体触碰到池水时,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尾红锦鲤……
“鲤鱼精……”
徐良的脑海里响起最后的声音,然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远处,被惊动的杨府护院孔武带着七八个家丁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