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扑过来的大汉劈得肢离体碎,血肉横飞,教人不忍卒睹。
原本想上前动手的人,都吓得四下逃窜。
“丹旦拿”进入了未日前的慌乱里。
我在百合耳旁吩咐了几句后,跳了出去,大叫道:“巫帝!”
正想往逃走的人加以追杀的巫帝,闻言回过身来,看着远在百步之外的我,眼中闪着深刻的仇恨,默默抛掉手中火把,一步一步往我走过来。
我抬头往天上明月,暗忖自己能否见到明夜的月色呢?忽地心中一动,记起了百合曾说过月儿的美丽是借来的,反映着太阳的光线,心中一动,
忙凝神吸收月能。
巫帝来到我身前十步许处立定,冷冷道:“你的太阳能已一滴不剩,看你今次还有什么能耐。”
这时“丹旦拿”所有人都逃离了这区域,除了帐屋焚毁的声音和驼马嘶叫外,四周有若鬼域。
寒风呼呼刮着。
天地浴在血红的火光里。
我的身体却逐渐暖和起来,月能正缓缓注入我体内,只是过程非常缓慢。
有什么方法可拖延点时间?
巫帝显亦因先前那一剑受了重创,邪力大减,刻上正凝聚邪能,准备对我作出必杀的一击。
面对似乎无可击败的敌人,我的脑筋灵活地分析着双方的形势。
现在昔巫帝的邪力降至前所未有的低点。
往昔和她对敌时,她的邪力总能把我完全笼罩其中,要我不住以精神力量抗拒着,这刻却全没有那感觉。
她的精神力量似乎并不能像往日般延伸开去,所以才要仗着杀人放火把我们迫出来,否则她尽可以邪力扫描整个“丹旦拿”,
“看”到我们在那里。
她因感应不到我们的爱能,才运用残酷的手段迫我们出来。
假若如此.她现在只是一个可怕的“人”,恃仗的是惊人的速度、体力和仅余体内的邪能。
这三方面我都比不上她,但我却可在战略和剑术上跟她一较短长。
我讯息向躲在伺暗处的百合送出去。
巫帝眼睛环扫四周,冷冷道:“外震大地的魔女百合那里去了!为何只懂得躲起来。”
我更肯定了我的想法,她并没有余力去搜寻百合。
月能缓缓在我体内积聚,强化着我的体能。
我明知道她也在凝聚邪能,故意道:“你今夜为何如此好兴致,尽说着多余的话,是否想拖延时间,不怕天亮了吗?”
巫帝双目邪光倏盛,平静地道:“现在离天明尚有一个小时,而我杀你只需几分钟的时间,不耐烦的话,即管动手!”
我们双方都是各怀鬼胎。
她在等待邪能的恢复,我则希望能尽量多吸收点月儿反射过来的阳光。
一时间成了僵持的局面。
但彼此凌厉的眼神却一点不让地交击着。
我忽地想到藏在她脑神经里的公主,暗忖现在她邪力大减,我可否唤起公主的意识,由内部向巫帝反攻呢?
想到这里,百合已生出感应,和我的心灵结合在一起。
充盈着爱的灵能往巫帝探去,同时间向公主做出精神的呼唤。
蓦地里我们重新感应到公主的存在,她仍坚强不屈地在邪力里挣扎着。
巫帝浑身剧震,奋起余力封闭了我们入侵。
如此良机,岂可错过。
我狂喝一声,挺剑直刺。
巫帝回复冷凝的神态,娇吒一声,长剑挑出,正中刃尖。
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透剑而来。
我虎口痛得差麻木了,死命抓紧剑把,疾退开去。
这剑她蓄满了邪力发出,耗尽了太阳能的我怎是对手,若非刚才积聚了才许的月能,这一剑定教我长剑脱手。
人影一闪,巫帝迫至近前,漫天剑雨,向我洒至。
我才不信她仍能保有刚才的力能,暴喝一声,化巧为拙,迎头一剑侧劈而去,恰是她剑势最弱之处,看似简单一剑,
实是兰某毕生剑术精华所在,化腐朽为神奇,妙至毫巅。
“锵!”
巫帝被迫得反攻为守,硬接了我这凌厉无比的一剑。
我虽仍虎口发痛,但果然比刚才好多了。
巫帝不进反往左旁虚晃一下,似要移往左方,但迅又改变方向,横移右方。
这正是蜘蛛移动的方式。
我早成竹在胸,矮身踢出一脚,正中她小腿处,仅余的爱能送进了她体内。
巫帝做尽她的蜘蛛大梦也想不到我把她移动的方式计算得这么精确,如此容易把她踢中,发出一声惊叫,全身抖震,斜退开去,那是她本能逃退的方式。
巫帝身后剑光亮起。
百合以惊人的速度由暗处闪出,凌厉的剑法展至极尽,往巫帝攻去。
我还是首次看到百合的英姿。
她一向的娇柔化成刚猛,秀发飘扬中,有种说不出扣人心弦的美妙姿态。
巫帝第一次现出惊惶的神色,猛一扭身,迎上百合的长剑。
“叮当”之声响起。
堪称世上最美的两个女体乍分倏合,战得难分难解。
巫帝显然仍未在我刚才那一脚复元过来,不住后退,处于下风。
我刚才把仅余的灵能送出,这时全身有若虚脱,单剑柱地,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幸好月能不住吸纳进来,补充着我的虚耗。
我一瞬不瞬注视着内激烈的恶斗,心叫不好。
百合虽是占尽上风,但我却知道她是强弩之未,支持不了多久。
而巫帝却愈守愈稳,显然正逐渐由我那一脚造成的伤害里回复过来。
这时我回复了部份气力,心生一计,移往巫帝身后,大喝道:“看剑!”
巫帝果然一惊横移。
她对我的畏惧,尤甚于百合现在的剑。
百合一声娇叱,长剑一闪,向巫帝刺去挑中她的肩胛。
虽没有半滴鲜血,巫帝却是一惨呼,跄踉往旁侧跌去。
百合娇躯一颤,以剑插地支持着身体。
她也像我般用尽了所有爱能。
我知道此乃最关键的时候,若让巫帝看穿了我们两人的底细,今晚我和百合便要同赴黄泉,
暴喝一声,奋起余力,往巫帝迫去。
巫帝骇然往我望来。
我装出龙精虎猛的雄姿,仗剑虚张声势般扑去,喝道:“不要走!”
这完全是赌命,若巫帝还剑刺来,保证可轻易贯穿我的心房。
但巫帝是不会做多余的事的。
果然巫帝滚倒地上,翻滚开去,直到二十多步才弹起身来往暗处逃去,厉呼道:“当我恢复时,就是你们两人的死期。”
我再立足不稳,坐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