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好奇心又起,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凤香犹豫了片晌,走到画旁,将画的正面转了过来,向着我。
画内是个一头银灰色头发的女人,年纪在四十间,她的相貌不算不美,但鼻孔比一般人窄长,使她看来有点不自然和阴森,但问题还不在这里,问题在她那对长而细的眼睛,透出一种难而形容的深沉和冰冷的味道,使人有点不寒而栗,而愈看下去,那种感觉便更强烈。
“这是谁?”
凤香道:“天庙八师里,花云外的另一个女祭师-聆女师。”
我呆了一呆,这位就是那有精神异力,擅长医药的女祭师了。
凤香默默地将聆女师的画像放回。
我走到她身旁,低声道:“这像不像她本人?”
凤香点了点头,娇躯忽地颤了颤,向我靠来,我骇然下
伸手搂着她的香肩,道:“怎么了!不舒服吗?刚才你又没有看到聆女师的肖像。”
凤香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我的怀抱,往那面空墙走过去,“呀”一声,停了下来,惊叹不已地看着。
在这近距离的角度处,我终于看到墙上纵横交错的线条绘的是什么。
那是我那张画的初步线稿,特别是脸孔的轮廓,虽寥寥数笔,但已清楚将我显现了出来。
壁画中的我横卧墙上,枕着看来是飞雪的马形物体,几倏锋利的线条,使我感觉到是斜放身上的魔女刃,身下山峦起伏,河流婉蜒,赤着的双足,一只足踏净土靠海的岸边,另一足浸在净土外的大海里,说不出的宏伟,说不出的自由惬意,天空仍是空白一片,这绝世之才的美丽女画师,竟投入我怀里,玉手紧抱着我的腰。
我丝毫感觉不到男女间的情变,有的只是种升华了的爱,一种超越了物质的精神接触,虽然她的**是那么地实在。
我伸手紧拥着她。
凤香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我的怀抱,圣浓庄重的神情,使我知道自已在她心中,已成为了一件至美的艺术品。
凤香直追至在这伟大的但未完成的壁画上挨着,一瞬不瞬凝望着我,眼中射出无尽的深情,轻轻道:“昨夜回来后,我便开始为大剑师的画起草打稿,直到这刻,应该已很疲倦了,但事实上我却是从未曾试过这样精神奕奕,这么快乐忘忧,这么生有可恋!”
我忘记了画室外面的世界,忘记了外面正进行着无休无比战争扣死亡,移到她身前,两手撑在她身躯两旁的壁上,低头俯视她仰起的俏脸,柔声道:“你不需要我来,也可以作好这画,为何却要邀请我来?”在这角度下,她分外予人娇弱和需要呵护的印象。
凤香樱唇轻吐道:“是的!任何我看过一眼的东西,也可以在多年后画出来,但我却一定要你来,因为墙上这画,是冷酷现实里的美梦,只有你来了,这美梦才可变成现实。”
她缓缓闭上眼睛,以蚊蚋般的声音道:“当这画完成后,我便拥有你,拥有你所有的爱,你全是我的。”
我心中一阵感动。
她对我的爱,和以前任何口一个女人都不同,是超然于物和现实之上,是纯洁的精神结合。
我道:“张开你的眼来!”她柔顺地张开秀目。
我倒没有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全神地细视她秀气迫人的俏脸,记着每一细节。她出奇地平静,任由我饱餐秀色。
我低头下去,痛吻她柔软的樱唇,然后缓缓退开,直至我推门离去时,她仍闭目挨在那幅刚起步的伟大壁画上。
我在她身上上了人生新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