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气成河豚,晚上趴在门口默默挠房门。
让他进去反对,一来没有资格,二来没有勇气,实在是憋屈。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今天是满月,月亮又大又圆,兰斯蹲在门口,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这个时候音九灵已经在沧澜的怀里睡着了,沧澜也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
凤司琰就知道自家老爹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真正看到兰斯可怜巴巴的蹲在门口,他又心疼不起来,反而有些想笑。
“你威胁我的时候气势很足,现在怎么这么怂?”
该霸道的时候当鹌鹑,该柔情的时候乱放霸气,这清奇的脑回路到底和谁学的?
兰斯无力争吵,他抬头狠狠地瞪了小竹子一眼,“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年少无知做下了那么多糊涂事儿,他现在能不怂吗?
乖乖的还能远远的看两眼,再折腾恐怕就要被发配边疆了!
沧澜是最受宠的人,他在姑娘心中的地位太高了,兰斯没有乱来的勇气。
至于凤司琰,他是突然出现在音九灵面前的,一看就知道比较好欺负!
欺软怕硬嘛,人的本能!
兰斯能冲着凤司琰张牙舞爪,却不能冲着沧澜发脾气。
“既然没勇气推门进去,也就别在这里待着了,”凤司琰相信自家娘亲不会乱来,而且他很肯定沧澜的性向,也就只有自家爹爹会这么酸,还是先把人带走好了,“夜色不错,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是你的只会属于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兰斯……兰斯他能不担心吗?和姑娘在一起的可是个大男人,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
他完全没看到,今天下午沧澜的脖子上还带着遮不住的吻痕,人家和爱人打得火热,和音九灵半点特殊感情都没有。
可是兰斯不懂这些,他在这个世界受到的教育是男女授受不亲,所以音九灵的行为让他很难过。
自己的姑娘为什么要躺在别人怀里?就算没发生什么他也受不了!
“出去走走吧,”兰斯妥协了,这么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
凤司琰很理解自己的爹爹,可是他也没办法。
两人沿着宫门口的路往前,一路无话。
小竹子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她一直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和其他人亲近。寒毒无解,噩梦缠身的滋味不好受,你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就不能强迫她接受你的想法。”
兰斯根本不可能天天给音九灵暖床,要是一个人的体温能让人度过所有的寒夜,凰北月何须找那么多男人进宫呢?
谁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没有一点瑕疵?可是她总要先活下去呀!
“我和你说了,找到下毒的人,说不定还有拿到解药的可能,否则你们两个之间永远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
“她说的是真的吗?”兰斯问道,“下毒的人真的是我的熟人?”
凤司琰停步,扭头严肃的看着他,“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下毒的人是兰斯后宫的某个女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兰斯不愿意宠幸任何人,所以那些女人以为他对凰北月旧情未了,下毒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无法理解,”兰斯有些茫然。
“永远必要低估女人的嫉妒心,”这个道理凤司琰反复强调,“不要轻视你身边的每个女人,她们的能力未必比你爱的那位差,只是这份能力用在什么方面不一样,没有谁是天生弱小的。”
凰北月的聪慧放在逆袭上了,有些人的聪明放在了嫉妒上,他们不让自己的情敌活。
甚至有时候,她们看不顺眼的人都会往死里整,音九灵当初就是惹上了疯子,招了一场无妄之灾。
可以说,他们全家就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了,血的教训啊!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夜深人静的时刻,喑哑的笛声飘出去很远很远,一路吹进了兰斯的耳中,让他本就低落的情绪变得更加难以描述。
“谁这么应景!”兰斯有点恼怒,“大晚上的谁兴致这么好?”
现场唯一能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凤司琰,魂儿都被勾走了,他愣了一瞬间,随即快步向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到最后直接开始飞檐走壁,快速消失在了兰斯的视野范围内。
兰斯:“……”说话说一半跑路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带着好奇心,他也循着声音走了过去,速度比起凤司琰慢多了。
脚步放缓,乐曲声更加动人心弦,夏天的夜并不凉,只是这笛声勾起了人心中最阴冷的回忆,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吹笛人的情绪,心情低落……